那年冬天真是冷啊
夜里雪停了,京城银装素裹,ivehoe热火朝天。专场结束时,观众们从破车库大门一涌而出。
很多散场不肯离去的粉丝逗留在门口。大衡、宁宁、苍木,雯雯,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眼前闪过。
从大门出去,依稀听见,大梁和老虞在喊他的名字
“白翼二哥啊二哥”
是啊,大梁和老虞当时也在呢。老虞腿脚还灵便,大梁也没秃顶,他们是东四环那条街最靓的仔。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听见了打鼾声,仔细听,似乎还参杂着吉他和鼓的声音。
鼓声连天,震耳欲聋。还有烤红薯的香味
路灯下,隔着一条马路,白翼看见,天地间白雪皑皑,老大站在雪里,正在朝他招手。
容修披着长风衣,里头的演出服还没换下,他在一个老式的烤炉前,直接把老奶奶没卖完的烤红薯全包圆了。
眼前白茫茫,画面模糊糊,白翼颠颠儿跑过去,接过半袋子烤红薯,然后就看到,容修的身后站着一个少年。
少年看上去小小一丁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白围巾,绕得一圈圈,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容修将两个烤红薯递过去,对他说“抱歉,我都买下了,饿了么,想吃么”
少年怔怔仰头看他,围巾一边掉落下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儿,看上去有些无措。
那年冬天真冷啊,呼吸间有哈气,白雾中少年仰着头,桃花眼儿里泛着水光,他和容修对视了一会。
“不想要么”容修又问。
少年回过神,慌忙地摘掉了手套,接过容修递去的红薯,他的手背上还有破车库dk专场盖的印章。
他垂着眸子说“谢谢。”
“不谢。”容修说完这句,就和兄弟们勾肩搭背一起离开。
“我我会还给你的,”少年对容修的背影道,“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容修回头看了他一眼,“欠着吧。”
欠着吧
欠着
夜色里,白翼捧着滚烫的红薯,还没来得及啃,他一边过马路,一边回头回脑,望向仍站在路灯下的少年。
白茫茫的雪光里,那张脸看上去有点眼熟,声音听着也耳熟。
不对,这也太熟了啊
卧槽
猛地一个激灵
白翼从梦中惊醒,半张着嘴,嘴角还有准备啃红薯流下的口水“卧槽,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这就是他妈的缘分啊”
兄弟们“”
库里南车内,车载音响正播放摇滚,吉他和鼓声震耳欲聋,两个崽子受到了惊吓,坐在后座呆呆瞪着诈尸的白翼。
沈起幻则坐在另一边靠窗位,开车的是多宝赵光韧的侄子赵多宝,老大和丁爽离开的一个多月,他已经晋升为乐队生活助理了。
“怎么一惊一乍的。”沈起幻扶着额头,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贝斯谱,“做梦了”
白翼是读谱时睡着的,谱上用铅笔画得乱七八糟,hs标注了一堆,全是贝斯的花哨技巧。沈起幻敢保证,如果被容修看到,肯定又要给他谱子撕得稀碎。
“臣臣托梦给我了呸,不是,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我给你们讲哦”
于是二哥绘声绘色,将梦中的场景讲了一遍。
“真事儿的,那不是梦,是记忆复苏啊当年咱们和臣臣的第一次对话,也是老大第一次和臣臣说话,”白翼得意道,“劲臣还没加入粉丝会,啧啧,原来那时候,两个人就私相授受了准儿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专场,中午我奶奶包的虾饺,我吃了二十五个,然后晚上又被老大塞了一肚子的烤红薯,下半夜就拉肚子了。”
兄弟们“”
沈起幻“这种梦,你想说明什么一个烤地瓜引发的血案还是说,你想他们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是一个烤地瓜的小事吗,您听清儿了,那是两个烤地瓜”白翼用一种“你四不四傻”的眼神白了幻幻一眼,啧啧又道
“好吧,一个两个都不是事儿,重点在于,臣臣说,他会还的会还的一晃十来年了,利滚利,今儿可不是一两个烤地瓜就能还上的。等他回来了,我得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聂冰灰呆滞了下,一本正经道“二哥,照您刚才说的,顾大哥要欠,也是欠我们大哥的,江湖规矩,你不讲武德啊。”
白翼直瞪眼睛“小毛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老大拿乐队公款请客吃地瓜,当然算我们大家的。”
崽崽撇了撇嘴“顾叔去年给我们买过烤红薯了吧”
白翼据理力争“那能算吗,算上十年利息,起码得还一大桌的虾饺,不能再少了。”
“虾饺也没少给你蒸,”沈起幻盯了他半晌,“和着你是想吃臣臣包的虾饺了连做梦都梦到了,口水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