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关于征十郎和他的小提琴的事情。 而一旦我心里装着事情,就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太搭理外面的人。就连征十郎和我说话,我每次回应都会慢半拍。 然后像是发现我的走神,慢慢的,征十郎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我沉默地看着窗外的缭乱的光彩,偶尔在车外陷入大片黑暗的时候,看见车窗上征十郎的倒影——他也在透过另一边的车窗望着车外的夜景。 我到家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八点了。 为了不耽误征十郎更多的时间,我捡起放在我和他中间的书包,说完再见,然后像条泥鳅一样飞快地蹿了出去。 我回到家了。 打开家门,立刻收获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闪亮的、华丽的、永远像是在发着光的爸爸朝我奔来:“欢迎回来我的宝贝!” “爸爸好想莉绪哦,妈妈也很想莉绪。莉绪有没有想爸爸妈妈?有吗有吗有吗?” 爸爸将我抱得严严实实,嘴巴也一刻不停,这是他常用来表达爱意的方式。 人们常说女儿才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但我觉得在我家得换一下顺序——爸爸才是我和妈妈的贴心大棉袄。 他用了很多很多的爱将我和妈妈团团围住,每天都能让我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不过再这样下去我要喘不过气了…… “妈妈救我……” 我虚弱地想要挣开爸爸过于热情的拥抱,朝神色淡然的妈妈伸出手。 接着我在爸爸“莉绪不爱爸爸了”的哭嚎声中又不禁想到。 ——征十郎在家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吗? 我很清楚我家在有头有脸的名门中,是较为特殊的存在,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地去想。 并非是出于我的家庭要更加幸福美满的优越感,单纯只是希望,征十郎也可以拥有像我一样,时时刻刻可以将我包满的爱意。 说起来除了知道征十郎是那个很有名很厉害的赤司家的继承人之外,我对他其他的家庭情况也一点都不了解。 跟爸爸或者镜夜叔叔他们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不少。 不过还是等关系更好一点的时候再亲自问征十郎吧。我更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而不是从旁人那里听来。 吃过甜品我的肚子装不下晚饭,拎着书包想要直接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爸爸在我身后鬼哭狼嚎,说他特地给我准备了很好吃的刺身。 我合理怀疑馨叔叔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了爸爸我和征十郎去吃甜品的事情,所以才让他变得如此焦躁。 “是爸爸做的吗?”我问。 “当然不是!”爸爸理直气壮又有些怨念地说,“爸爸也很想给莉绪和妈妈做刺身啊……可是每次做出来的都根本不能吃嘛……” 那也不至于。我心想。 爸爸做的菜虽然有一道算一道的黑暗,但刺身是极少数即使就算难吃却也不会难吃到离谱的例外——不过前提还得是爸爸不会去碰刀,把自己的手切出好几个口子,再把汩汩淌出的血弄到吃的东西上…… 所以为了安慰每次努力下厨却只能收获无限挫败感的爸爸,我和妈妈总会象征性地吃上两口。 毕竟那是爸爸做的。 可如果根本不是的话,我就一点想吃的念头都没有了。我现在太饱了。 我求助地望向妈妈。 见到此状,妈妈只好叹了声气。 我知道那是“放着让她来吧,她会负责把爸爸哄好”的意思。 于是抛下一句:“爸爸和妈妈一起吃吧。我上去看书了。” 随后飞奔上楼。 下午从校图书馆借来的自然杂志还没有看完,我把它带了回来,准备在家里看完明天还回去。 可两分钟后我翻遍书包也没发现借来的自然杂志。 难道没带吗? 不该啊。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把杂志放进包里了。 我迷茫地又把书包里里外外翻了一遍,结果这回我发现连里面的书上都写的不是我的名字。 “嘶……” 不好。 我仔细回忆回家之前的每一个细节,最后才想起,应该是我下车太急,所以错拿了征十郎的书包…… 明天再和征十郎换回来吧。 我挠了挠头,躺到床上给征十郎发消息。 发完消息之后我又想到,征十郎还要练琴,看到消息起码得十一点了。 他真的很累!!! 我趴在床上一边心疼男朋友,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么闲好像有点罪恶。 可罪恶着罪恶着,我睡着了。 妈妈中途来叫我起床洗漱,我飘进浴室,热水不但没有带走困意,反而加重了疲惫。 我今天挤了半小时的晚高峰电车呢…… 我糊着眼睛给征十郎发了今天最后一条信息,随后飞快地沉进了梦乡。 20:03 [莉绪]:赤司君我把你和我的书包拿错了,对不起! [莉绪]:你有没有要用的书?可以翻我的书包找找看,如果没有你需要的书的话请一定打电话给我,发消息我怕看到得不及时 22:49 [莉绪]:抱歉赤司君我好困@#¥& 23:01 [赤司]:晚安,莉绪。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走到房间的书桌边,思索一阵后打开不属于自己的书包。 里面正好也装着打算预习的国文课本,他便将课本拿了出来。 然而课本异常的厚度让他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 ——很显然,里面夹着什么东西。 不费吹灰之力地翻到了夹着东西的那一页,入眼的是一个白色信封。 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须王莉绪收”。 即使不拆开也能知道,里面的字肯定同样很不工整,却还是充满勇气地、对着他喜欢的人、诉说着纷乱的心意。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信封重新夹回国文书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