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扭头去看宋君君。 宋君君被喂了哑药,喉咙还是木木的发不出半点声音,于是,她便侧过身,等慎孤放好桌案与笔墨、垫好软垫后,才坐了下来。 叶晚鸢在牢中,宋君君在牢外。一个只能仰望细碎的月光,一个身处暖黄烛火之下。两个人却都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宋君君心急,低头写下“寻我何事”,摊给叶晚鸢看。 她却只瞟了一眼,知道宋君君不耐烦了,仍是嘴角含笑,有些许得意,又有些许轻狂。 她隐在黑暗之中,宋君君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得末了,她悠悠开口,却并未答宋君君的话,反而问她: “若是我未与嵘王和离,今日我还会在这里吗?” 宋君君叹了口气,提笔在纸上写下:“卖官鬻爵收受贿赂是欺君大罪,若是未和离,此刻嵘王也得在监牢。” 即便嵘王未参与,他也得因为与叶晚鸢的夫妻身份,在牢里住上几天,查清了才能出去。 写完后,宋君君想着字太小,也许叶晚鸢看不清,还很贴心地吹干墨迹,扔到叶晚鸢的脚边。 关在牢狱中的叶晚鸢倒是平和多了。她展开纸,扫了一眼,先是低低发笑,而后又放声大笑。 “我为叶家、为自己的家族做事,即便有错,也无怨无悔……何况,黄泉路上也不孤单,整个叶家,会一起上路。” 宋君君眼前浮现出那些叶家并不知情的奴仆,和断指的勤儿,不禁问她: “可是叶家还有不知情的无辜之人,他们与勤儿一样,是无关之人,可就因为你们叶家想要把控朝堂,就连累他们一同受罪,不觉得亏心吗?他们就不需要公道吗?” 叶晚鸢捧着宣纸,凑在月光下细细读过,却笑得更加厉害了。 “能与我叶氏同入黄泉,是他们的福气。我叶家养了他们这么久,他们也该报答。谈何公道?!至于勤儿……”叶晚鸢顿了顿,将哽咽封在喉间,继续道: “他本是农家的儿子。若无我叶晚鸢,他如何能享嵘王世子之尊?他能代替我的孩子享受富贵荣华,也是他三生有幸!” 宋君君不知其中内情,好奇心的驱使,她写下“真相”而字。 “真相,勤儿身份的真相?不重要……不重要……”叶晚鸢看了,笑了笑,嘴上说着不重要,却又向宋君君细细地说起这件事。 “说起来,他父母,还是我第一次下令杀的人呢……当年,我难产,孩子胎死腹中……可我不能没有孩子。你知道吗?” 叶晚鸢陡然向宋君君爬去,吓得宋君君朝后微仰。若不是有牢门、有已经拔剑的慎孤挡着,宋君君恐怕就要吓得掀桌子了。 “你怎么会知道呢?你还未做过母亲……”叶晚鸢看着带了几分惊恐的宋君君,又靠着牢门,自嘲般的笑笑。 她看着宋君君紧抿双唇的模样,恍惚间看到了她那早亡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