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追了足足有十几个小时,他们四个人似乎是不知道累似的,一口气都没歇。
尤其是那若兰,他活像是打了三斤鸡血,背着郭永喆那么大个身板竟然跑的脚下生风,也不怕累的虚脱了再没法和李银花进洞房。
追赶他们四个人的过程中,我想了很多办法想要切断我们之间的速度转移。
我试着割破了手指和舌尖,把阳血朝四面八方都点了个遍。
但蛊术似乎是不能用阳血破解的,他们四个人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眼看这个法子不奏效,我还尝试着拿出了移海扇,想要转移几块大石头堵死前方的路。
但没想到石头刚落到了他们面前十几米的地方,任诗雨和唐果儿突然一挥手,一红一绿两道法力激射而出,把路炸开了一个一米多宽的缺口。
四个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滞,迅速通过了我设下的障碍。
我也懒的再去尝试什么其他方法了,看来那若兰说的没错,无论我怎么拼命去阻止,李银花都会想方设法的让我们按时赴约的。
我只能死咬着牙跟着他们渐渐的接近了悬崖,虽然我用了幽冥鬼步跟上了他们几个人的速度,也被累了个半死。
这里是纯阳之地,太阳不会完全落山。
太阳从中午头热辣辣的直射在脸上变成了西斜,把我们几个人迅速奔跑的身影拉的老长。
这一路身边的景色都在迅速的不停变幻着,从青绿色的针叶林变成了翠绿色的阔叶林,再到满目疮痍的一片赤地。
看来是上个月的火山爆发把悬崖附近的丛林给毁尽了,越接近火山口,身边的景色就越发触目惊心。
茂密挺拔的丛林已经变成了一片冒着青烟的不毛之地,粗壮的树干只剩了根部那短短的一小截,密密麻麻的杵在干涸的土地上,一片焦黑。
几只体型硕大的野兔不知道怎么侥幸活了下来,正蹲在树根旁边,惊恐的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们五个人和一队纸扎小人一掠而过的身影。
脚下的地面裂纹越来越宽,越来越深,有些地方已经形成了将近一米宽窄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小心翼翼的踩着步子,不用看时间也能想明白,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深夜了,马上就到了那若兰和李银花的“结婚二十八周年纪念日”了。
而我们五个人……
也马上就要进入火山口了。
只有一个场景让我稍稍放下了一点儿心,不少野兽和鸟儿还在悬崖背后不停的进进出出,看起来悬崖背后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凶险。
至少……
火山不会在这个倒霉的时间点爆发了。
身边的气温不停的疯狂升高,我感觉自己都要脱水了,整个儿人像是个喷壶一样,汗珠和瀑布似的从每个毛孔里疯狂的喷涌而出。
衣裤早就被汗水浸的透湿,我每喘一口气口鼻里都像是在喷火。
我一边跑一边扯掉了冲锋衣,但我还算是保持着一丝冷静,并没有把冲锋衣随手丢到路边,而是顺手塞给了纸扎小人。
火山爆发的时候我们已经丢失了很多装备,现在我们手头的每一样东西都不能再轻易损失了。
高耸的悬崖就像是一扇厚重的大门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这里就是阴阳两地的分割线了。
只要转过了这座悬崖……
我们就算是进入到纯阳之地里的纯阴阵眼了。
果然,就在我的脚步踩进悬崖背后的那一瞬间,我眼前猛然一黑,身边的温度似乎是一秒钟就降低了几十度。
巨大的温差让我的心脏猛然紧缩了一下,我赶紧屏住呼吸停下了脚步,吹响哨子召集纸扎小人护在我身边,打开背包把能穿的所有衣裤都裹在了身上。
就像是电视镜头突然切换了一个场景,刚才还亮堂堂的天色顿时就漆黑一片,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从艳阳高照的野外突然闯进了一间没有灯的冷库里一样。
纸扎阵法围在我身边泛出了金光,我赶紧调动身体里的那点儿可怜的法力调节着体温,直到感觉皮肤能耐受的住这里的温度了,这才拿出照明设备穿戴整齐,雪亮的光束远远的照射了出去。
一座只有不到百米高矮的火山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个锥子桶一样,我面前不远处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山坡,越往上就越发尖锐起来。
那若兰他们四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半山腰的位置,没有了我的速度转移,他们的脚步明显的放缓,正在慢慢的朝山顶方向爬去。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好死不死,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
以那若兰他们几个人的速度,爬到山顶的纯阴阵眼……
正好就是子时。
我叹了口气,招呼着纸扎阵法护着我朝他们几个人追了过去。
早点儿晚点儿到山顶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