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鹤清能感受到她颤抖的双手,她并未使尽全力,相反,她正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你不能碰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啊”,万鹤清垂眸,冷冷地看着她,“只要你交出人参,我就放了他。” “不行,不行”,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只见她失神地晃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人参,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就凭一根人参,他的伤就会好?” 陆蔓笙仰起头,一瞬间有些呆滞,“难道不会?百年的人参,不是说包治百病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心情复杂,“你若不交出人参,他只会死的更快。” “万大人,求求你放了他,他只是个小乞丐,他和这件事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人参,人参我真的吃了。是我该死,我甘愿受罚,求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没有人参”,万鹤清眸子暗了下来,“他只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那个破马棚里。” 话音刚落,只见陆蔓笙红着眼朝他扑来。 万鹤清早有防备,他往后轻轻一闪,躲过了她的袭击,袖口一挥,“来人。” 四五个衙役立即冲了进来,动作麻利地将陆蔓笙控制起来。 陆蔓笙挣扎片刻,咬牙切齿,怒视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万鹤清。 他矜贵地站在一旁轻轻拍打着长袍上的尘土,脸上挂着一丝嫌弃。 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带着破碎感,就好像是用尽全力喊出来一样。 “万鹤清,你要敢碰他,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杀了你!” 只听“啪”的一声。 见她嘴角渗出点点血迹,万鹤清不由得皱了皱眉。 动手的衙役一边揉着手,一边嚣张地看着她:“大人的名字岂是你这个贱人能随意叫的?” 陆蔓笙朝衙役啐了一口。 衙役正欲扬起手掌。只听万鹤清淡淡道,“行了。” “明日堂上,说出人参下落。不然......” 万鹤清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准备拂袖而去。 身后,陆蔓笙重重地跪倒在地,不停地朝万鹤清的方向磕着头,含泪喊着,“万大人,求求你,放过韦二。没有人参,他真的会死的...” 他没有作答,只是继续往牢门的方向走去。 只听那多嘴的衙役恶狠狠地说道:“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陆蔓笙发疯似的嚷着:“乞丐的命就不是命吗!天下行恶之人如此之多,烧杀掠夺,哪一件哪一桩不比我的严重,为何偏生只抓我一人!” “还嘴硬!”衙役扬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抽打着她。 她的声音更加凄厉,似乎是咬着牙说出的:“我既没杀人,又没放火,只是偷药救人,为何不肯饶我。若不是那萧员外府上的小少爷随意拿乞丐撒气,韦二也不会重病不起。肆意殴打,致人重伤,凶手逍遥法外,官员却徇私舞弊。作为衣食父母官,你们不但不担起责任,反而与有权有势的人狼狈为奸,包庇他们的罪恶。这样黑暗的官府,哪还有百姓喘息的机会,从前的老知县是如此,如今的万大人更是如此。真是蟑螂老鼠凑一窝,肮脏至极!” 万鹤清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只听身后衙役更加用力地殴打着她,骂嚷声愈来愈大。 万鹤清转身,只见陆蔓笙被打趴在地,就像是一块沾满血迹的破布。他回想起刚才陆蔓笙的那番话,顿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他怒视着动手的衙役:“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擅自动用私刑。” 见他脸色沉了下来,衙役吓得变了脸色,立马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小的自作聪明,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滚出去”,他有些不耐烦。 衙役一听,鞭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起来罢”,万鹤清俯视着她,“我们好生聊聊。” 陆蔓笙趴在地上,倔强地不肯看他一眼。她身上的囚服脏得和大牢的地面融为一体。鞭子抽打过的地方,在她的身上留下一条条长长的血痕,血水混着泥土,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他俯下身:“韦二的事,还有转机。” 闻言,陆蔓笙立即挣扎着起身,红着眼怒视着万鹤清,“你究竟还想怎样?” 万鹤清:“我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