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明明已经把窗帘拉得很严实了啊?
毕竟关灯之后又不是直接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而是上上下下地对床造成了一定伤害。
阿丽娅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穿透她的皮肤,将她闭上的眼前照得一片暖红。
她烦躁地皱起眉头,摆摆手像是驱赶苍蝇一样, 想要将这缕打扰到了她睡眠的阳光驱散。
但是没能驱散成功。
其实嘛, 放在两年前,阿丽娅肯定还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光沿直线传播,光是摆摆手可没用。
但是谁让谈恋爱再睡一张床了之后, 她如果感觉到阳光刺眼, 只要摆摆手就能让散兵下床去把窗帘拉上呢。
于是,虽然生活看起来很老夫老妻, 但细节处却处处都能感觉到热恋的阿丽娅就这么着被“惯”出了这样的习惯。
只是这一回, 她举起手,等了好久, 都没有等到有人来把窗帘拉上, 然后卷过被子, 带着她的手揽到腰上,自愿地成为抱枕, 然后说:“再睡一会儿,还早。”
所以阿丽娅醒了。
俗话说得好,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会儿没了主动下床给她拉窗帘的人,阿丽娅……
阿丽娅:那就不睡了呗还能怎么滴。
她一睁开眼, 意识到问题好像大条了。
因为这会儿的问题就不是散兵不在床边了,而是……
阿丽娅:我那么大一个四米宽的床呢?我那么大一个有落地窗的卧室呢?我那么大的一个花了好多钱装修的房子呢?
一觉醒来, 发现家没了。
还有谁能比她更惨。
*
但是先前有过穿越到经验了, 在意识到自己出现在了意料之外的地方时, 阿丽娅也很是淡定。
她环顾四周,根据四周的植物以及不远处的海水,判断出这里应当是稻妻。
稻妻……她怎么会在稻妻。
阿丽娅记得,她在入睡之前,分明还在枫丹,看完了一场相当高水准的歌剧表演。
不过穿越这种东西……
很难说啊。
毕竟在提瓦特这个地方,发生什么都不是很值得惊讶。
阿丽娅决定先找到一艘船。
虽然她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一分钱也没有。
但是!
只要她能够找到散兵,阿丽娅确信,因为出于对她出门偶尔会忘带钱包的不信任,所以散兵身上总能找到两个钱袋子——只要找到了他,她就可以把自己的大脑关上,然后继续享受生活。
阿丽娅开始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沿途的景色令她逐渐起了疑心。
她能够确定这里是稻妻,也觉得这些山水非常熟悉,但是……细节的地方有很多不同了。
托当年稻妻仿佛是个人都需要用刀镡来突破的福,她把稻妻的每一个岛——除了鹤观——都在锄大地的过程中熟悉到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长着一棵树,而哪块石头后面,有纤细的紫苗正在融入灌木丛。
可是,现在入眼的景色,虽然大致上和她所认识的稻妻没什么两样,但是细节处却显示出:这至少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稻妻。
阿丽娅深吸一口气,开始做好自己需要接受一些变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准备。
脚步在白色的沙滩上逐渐往前走,身后留下的脚印轻轻浅浅,海浪稍一往上漫过来,就很快将她的足迹抹去。
螃蟹从面前横行爬过,也消失在海浪白色的泡沫中。
——野外是如此的安宁寂静,一直到,她听到前方,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及若隐若现从中窜出来的,人类齐齐发力的呐喊呼喝。
阿丽娅循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
随即看到的景象,让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大了。
巨大的炉心,镶嵌在岛屿的中央,昼夜不息的火光,井井有条的、运输中的矿车……
阿丽娅就算投胎转世都能认得这是哪里。
踏鞴砂。
而且还是……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呢喃自语:“不会吧……”
*
阿丽娅觉得,天理大概是打算和她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上一秒,她还满脸复杂地自言自语说着“不会吧”,下一秒,就有一个听起来柔软又稚嫩的清澈少年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是谁,是迷路了吗?”
阿丽娅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转过头。
果不其然,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穿着白色衣袍、胸前挂着金羽配饰的少年。
眼角虽然也有着和将来完全一致的红色,但这会儿的他看起来却干净得让人不太敢靠近。
和白纸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