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地面上踩踏的脚印,他们钻进了杂草丛生的密林里。绿叶成荫,葱葱郁郁,光线被阻隔的树林里似乎连体感温度都下降了不少,山风一吹,冷飕飕的。
“脚印……看不到了。”
大叔蹲下来,抓了一把地上的枯叶闻了闻,“但是他们应该有经过这里。”
“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余夏四处张望打量着,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我还特地嘱咐过他们不要擅自行动。”
“……抱歉。”
男人垂下眼,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叹道:“都是我没有看好他们。”
“不怪你。”余夏摇摇头,“谁也没想到他们会一去不复返。”
她顺着林中小路张望过去,却只能见到婆娑树影和枝杈丛生,并没有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仔细聆听的话,倒是能听到鸟类在树叶间拍打双翅的声音。
“你们能用气味找到他们吗?”
苍耳跟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出声,从刚才开始表情和动作都显得不太自然。听她这么说,大狐狸才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在空气中嗅了嗅——
“不行。气味很乱,到处都是……像是有人故意弄乱的。”
故意的?
余夏回想起昨日在村里听到的那些传闻——这山中有古怪。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啊。
一联想起来,她自动在脑海中回忆起了许多曾经看过的恐怖片剧情,背后一阵发凉,不由得往身后的大狐狸挪了两步。
“……”
直到一双大手抵住了她的后背,余夏才意识到自己快要贴在苍耳身上,抬头,大狐狸却迅速躲开了她的视线,声线也有些僵硬。
“那个……不用怕,我在这。”
看来他终于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并且开始害羞了。
余夏在心底发笑,还是道了声谢:“谢谢。”
“——”
苍耳撇过头,头顶上的耳朵一直都是保持飞机耳的状态。如果不是脸上有毛毛,估计现在能够看见红透了的脸色吧。
不对劲。
大叔盯着他们俩,刚刚还没有仔细琢磨,现在看他这副表情——这只臭狐狸肯定做了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收回视线,扒开脚下刺挠的杂草。
“我们继续往前找找吧。”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空气和风就愈发阴冷,时不时有乌鸦在头顶飞过,飞快掠过的黑影总是让余夏一惊一乍抬头望去——这里的鸟是不是太多了?
“这个方向是通向山顶的。”
苍耳突然说道,眼睛盯着树枝上站立着的暗鸦:“但我们平时很少走这里,都是从另一边上去的。”
乌鸦暗红色的眼睛也在注视着他,无动于衷。
“我记得,以前这里没有那么多鸟。”
他说着,扶着余夏越过地面上的腐朽灌木,她脚掌刚刚触地,极其松软的土地却突然往下陷了进去,一个没站稳,她踉跄了一下。
“小心!”
大叔过来扶住了她另一只手,还好是有惊无险。
余夏呼了口气,向两人道谢,视线却笃地移向被自己踩塌的那一小块地。
她用树枝往脚下捅了捅,几乎没用太多力气,树枝轻而易举地插进去一大截。
能够被树枝捅进去的土地怎么说也还是太松太软了,这不是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山土地该有的状态。
余夏丢掉树枝,拍了拍手冷静道:“小心一点,这山上除了我们之外,可能还有别的人。或许地面上会有陷阱。”
“别的人……可能是山贼。”
大叔也赞同她的说法,他在山上打猎的经验也有好几年,无论是从动物的直觉还是猎师的职业本能来说,这山上定有猫腻。
“我在前面开路,苍耳,你保护好她。”
“好。”
不再像刚上来时那般轻松的心情,三人皆打起了百分百的警惕心开始缓慢向前移动。
但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恐怕等到太阳落山也不一定能把人找到,他们开始大声唤出那两人的名字。
“无忧!”“辰砂!”
“你们在这里吗!?”
声音回荡在幽深的林中,除了激起鸟兽飞虫就再无回音。
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迟迟找不到人着实让人心焦意燥。
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余夏怎么说也要给他们俩一人套上一个电话手表——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
余夏叹了口气,手有些发凉:“希望他们没有出事。”
“放心吧,无忧他好歹是我——”
“咔擦。”
大叔的话音被一声突兀的树枝断裂声打断,三人不约而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