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舟不会无缘无故放大话,他又顶着一个县令的身份,说给大家炖肉,自然就会真地有肉,于是乎,大家伙的热情又起来了。
啧,能来服瑶役的,谁不稀罕吃肉?
朝廷那边已经有了明令,等到秋收后,就会修筑堤坝,到时候工部会派几个官员过来,当然,也会派几个行家里手过来,主要干活的人,就是今年服瑶役的老百姓。
毕竟丰县这里只是个小地方,而且修堤坝,也不一定非得全程都要依赖于工部。
程景舟都想好了,他们这边的前期工作,能做多少先做多少,要不然到时候只有一个月的瑶役,只怕这堤坝也弄不出个什么样子来。
朝廷只给拨了一万两,程景舟想想都觉得牙疼!
这么点儿钱,还要修堤坝,那指定是不够的。
难不成真从衙门公库里贴?
那不能!
程景舟琢磨着得好好磨一磨岳父,让他帮忙想想法子,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圣上倚重岳父,只要是他愿意帮忙说两句好话,圣上再给他们拨两万两银子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身为县令,他得做好两手准备。
万一岳父不肯帮忙呢?
又或者,万一圣上不肯拨款,户部那边不愿意配合呢?
总之,就是得多方考虑。
不能只指望着岳父求情,还得多想条出路。
程景舟所指的出路,自然不是去结交权贵,而是想着如何在自己最大的能力范围内,节省出一些银两来。
既不能劳民伤财,又没有朝廷拨款的情况下,难不成只能增加杂税?
程景舟的眼皮跳了跳,他觉得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估计自家媳妇要头一个骂他!
毕竟,丰县的商业才刚刚开始有所好转,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公布要增加杂税,无异于杀鸡取卵。
所以,此法不可取。
程景舟的脑袋都要想破了。
还是谢修齐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大人,咱们不是有上千亩的荒田要开垦吗?而且还有一座荒山呢,要不,将这荒山卖出去,不就能换回银钱了?”
程景舟凉凉看他一眼:“你都说了是荒山,你觉得谁会愿意出银子买?”
谢修齐一噎,又讪讪道:“荒山不能种田,但是可以种些树,或者是建宅子呀,而且建在山上的话,夏天住着还凉快呢。”
该说不说的,这还真是一个办法。
就是不知道,想在荒山上建宅子的人多不多。
谢容昭听说这件事之后,便是也起了心思。
“要不,我给宴清哥哥递个信儿,让他买下来?”.
程景舟脸一黑:“你找他干什么?”
“他有钱呀!”
定国公府世子呢,能没钱吗?
“不是,我是说你认识那么多有钱的人,为何非要找他呢?”
谢容昭想也不想道:“就他最好哄呀!而且他原本就有意在丰县置别院的。他都羡慕我家的福源山庄多少回了。卖给他比较好卖,而且还能卖个高价!”
程景舟的嘴角撇了撇,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吃醋了。
毕竟王宴清都成亲了,而且儿子都出生了,他跟乖宝之间应该就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这一点,他得坚持。
“可这是荒山。”程景舟又想了一个借口:“咱们也不能坑朋友呀。”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个好办!当初我家买下福源山庄那一片山头的时候,不也是荒山嘛。放心,这个交给我,到时候我告诉他怎么弄,保管两三年就能让那里大变样儿!”
程景舟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
但是媳妇说的也有道理呀。
王宴清有钱呀,不坑他坑谁去?
当初京城还有人传王宴清看上小乖宝了呢,就高价卖给这小子,只当是他报仇雪恨了!
程景舟这奇奇怪怪的脑回路,竟然就这么诡异地想通了。
于是,夫妻二人友好协商,很快就给那处荒山定了价,还给改了个好听的名字,省得王宴清再不乐意。
山头不小,而且王宴清也大方,知道这是谢容昭和程景舟二人想要给丰县做些实事,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价都没还,痛快地掏了银子。
不仅如此,王宴清还安排手下特意在丰县又开了一家当铺,这下子,丰县热闹了。
丰县以前就只有一家当铺,无论是乡绅还是百姓,想要在急用钱的时候典当东西,那就只能到这一家来。没办法,没得选嘛。
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第二个选择性,大家要是再想着换钱用的时候,总得想一想哪家给的钱更多吧?
程景舟这边进度十分喜人,而嘉华县主的夫君,也就是杜知何所在之处,却是并不顺利。
不仅没能清丈成功,反而还摊上了人命官司。
这下子,嘉华县主可坐不住了。
只是她到底只是一名女眷,这种事情,她顶多就是哭一哭,求一求,可问题是这案子又并非是在京城,嘉华县主就算是有人脉有人手,也使不上力啊。
景文帝这下子心里头舒坦了。
赏了清丈有功的程景舟,自然就得有办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