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消息传出没多久,来拜访宁王的人如鲫过江,络绎不绝。 郑全告诉宋积云:“全是求宁王借钱的。宁王气得暴跳如雷,已经鞭打了好几个人了。可还是有人不怕死,跪在宁王船前不走,还有人直接在他船前跳了江。” 他还感慨道:“还是元公子厉害——从前谁敢去找宁王的麻烦, 可元公子一封奏折把宁王困在了这里,大伙儿都猜皇上要收拾他了,他自己估计也正心虚着,不敢像从前那样动辄杀人,这些人才敢在他面前蹦跶的。” 当然,能做码头的昌江旁边都是水性很好的船工或者是在江边讨生活的人, 多数有身好水性,有人跳了江, 不管怎样都会有人去救。 宋积云笑道:“大伙儿岂不都在看他的热闹。” “何止。”郑全笑道,“还有那好事之徒编了顺口溜和打油诗。不过,没人敢当着宁王府的说什么,都在私底下悄悄的传。” 两人说着话,邵青生无可恋地过来了,他拿了碟子福饼,道:“宋老板,我们家公子说好吃,让拿来您也尝尝。” 不过一上午,他已经跑了三次腿了。 等会元允中和徐光增要去见御史台的人, 江县令会在西岭别庄招待这些人,西岭别庄那里好吃、好玩的更多,他到时候不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从西岭别庄往这里跑吧? 跑腿都无所谓,主要是,他离开了,公子身边的防卫怎么办? 宋积云却脸微微发热。 这几天元允中很忙,可是不管他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都要让人捎一份给她不说,晚上回来,不管早晚,无论如何也要和她说上几句话。有时候不过是说彼此都做了什么,哪怕是最最普通的天气变化,他们都能一聊就聊两个时辰。 “多谢了!”她忙让香簪接过了碟子,吩咐邵青,“你去跟公子说一声,我这边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挂念。我等会要去看看那几个烧新青花瓷的窑厂和作坊,行踪不定,晚上回来了再和他细说。” 邵青松了口气,抱怨道:“这福饼是挺好吃的,可过年的时候我们吃的也是这福饼啊,有必要非要给您送一碟子过来吗?再说了,这东西景德镇就有卖的,不过没这新鲜罢了。” 他在宋积云面前向来放松, 颇有些直话直说的模样。 宋积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总不好说送东西都是次要的, 主要还是他们彼此牵挂着对方。 “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宋积云只好转移了话题,道,“伱们回京城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你要是有空,我还想和你聊聊天,想知道元家都有些什么长辈?各是什么脾性?我也好准备些土仪让你们带回去。” 她既然准备好介入元允中的生活,就会把人情关系当成一场公关来做。 就像徐光增所说,元家的长辈对他们这桩婚事还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她虽然不至于为此为难自己,但也没必须把这一切都丢给元允中解决。 邵青有点忙,推了个小厮给她:“叫王华。和我一样,也是家生子,在锦衣卫当差。这次公子出来,他被老太爷派了过来。他家祖上都在王家做管事或者管家,这些事你问他一问一个准。” 宋积云一看,居然是那天指使人把万公公架出去的人。 难怪胆子那么大。 王华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别有用心,宋积云问什么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太爷是陪着先帝在北方猎狩过的人,膝下有一儿一女。大老爷在景泰四年,大老爷突然病逝,没留下子女。” “老太爷原想招婿的。谁知道夫人看中了老爷,老爷又是家中的独子。” “老爷承诺婚后过继一个儿子到大老爷名下,继承大老爷香火,又搬了很多人出面说和,老太爷这才点头,将夫人嫁给了老爷。” “谁知道夫人成亲后只生了公子一个。” “老太爷致仕后,膝下空虚,就抱了公子过去教养。” “老爷还有一个堂兄。那边生了三个儿子。如今也都在朝中为官。” “两家子嗣都不旺盛,虽说出了三服,但比寻常的堂兄弟走得还要亲近。公子就跟在三位元大人身后序了齿。被称为四少爷。” “王夫人脾气有些急躁,心地却好,我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就没谁没得过她老人家好的。” “那房的大夫人是个贤良淑德的性子,打过交道的就没有说不好的。对我们家公子就更不用说了,当自己的亲生的儿子一样看待。” “几位少奶奶不是那边元大老爷同僚的女儿就是元家世交的姑娘,其中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还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