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礼过后就是满月礼。 但有的人家不过满月礼,而是过百日礼。 当然也有人家两样都过。 元允中不知道宋家四小姐过哪个礼,但他还是让人去给宋四小姐打了个赤金镶百宝的长命锁。 长命锁拿回来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宋积云,又让给宋积雪打了一个,宋积玉那里,他则送了个珍珠发簪过去。 宋积雪得了他的金锁,不好意思地在元允中书房外面探头探脑的。 元允中就召了她进去,告诉她画画,还问她:“你以后想继承家业吗?” 宋积雪立刻就不高兴了,道:“我家由我大姐继承家业。” “我知道啊!”元允中道,几笔下去,是个墨团,再细细地添几笔,就成了一对活灵活现的河虾,“你大姐一个人掌家多辛苦了,你长大了难道不想帮伱大姐的忙?” 宋积雪立刻被元允中的画技所折服,道:“我当然要帮我大姐啊!我爹在世的时候说了,姐妹齐心,其利断金。” 她说着,气势十足地画了一笔。 也是个墨团。 再细细地添几笔。 却让人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元允中暗暗叹气。 宋积雪却不服气地道:“我才刚开始学工笔,等我像我大姐那么大了,肯定能画得和她一样好。” 元允中不置可否,又给她画了个小小的山峰。 宋积雪照着画了半天,左看是团墨,右看还是团墨。 也就是说,她不管是画工笔还是山水,都没有什么天赋。 元允中问她:“你想学拉坯吗?” 宋积雪瞪着良久,反问道:“那你会吗?” 看来也不会! 元允中道:“那你会什么?” 宋积雪气得不行,蹬蹬地跑了。 结果跑了一半,又折了回来,一把拽了元允中画的对虾,这才再次跑开了。 元允中心情有点怅然,觉得这样下去,宋积云真得一辈子呆在宋家了。 他让人去打听宋积玉。 宋积玉擅长女红,性格还很柔顺。这些天都是她在帮着钱氏带宋四小姐,反观宋积雪,整天到处跑,让她坐下来学点什么,那可真是像要了她的命似的。 元允中跑去找江县令喝酒。 江县令忙着明年春耕的事。 见了元允中,好比是瞌睡的遇到枕头,忙不迭地把他拉去了书房,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梁县十家就有九家是做瓷器的,上好的良田都没有人种,粮食居然全靠南昌府那边运过来。我准备鼓励生产,县衙出钱,买牛租给他们……” 元允中不想听这些,他道:“你明年还在这里吗?” 江县令被噎得一时无语,也有些烦心地道:“你来干什么?” 这酒是喝不成了! 元允中一言不发,又回了宋家。 只是他刚进内院,就听见钱氏那边人语喧嚣。 坐月子不是应该静养吗? 元允中忙走了过去。 远远就看见曾氏和李三良夫妻正堵在钱氏的门口,跳着脚和郑嬷嬷、郑全、吴总管几个在争执。 元允中皱眉,厉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总管听着声音就松了口气,忙迎上前来给元允中行了个礼,元允中就听见“啪”地一声,宋积雪从钱氏正院里冲了出来,眼睛红彤彤地冲着曾氏就嚷道:“我就要打他,怎么了?你让我们家赔银子可以,可你也得把他们家从前从我们家借的银子先还给我!” 元允中这才发现宋积雪脸颊青了一块。 她原本就长得白,此时脸上就像长了块胎记似的,让人顿生白玉有瑕的遗憾和可惜。 元允中望着那几分和宋积云颇为相似的脸,脸都变了,他一把抱起宋积雪,喝斥道:“是谁干的?” 他平时不苟言笑,大家只是觉得他不好说话,暗中有点怵他。 可他这脸一冷,眉宇间如冰似霜不说,整个人如匣中宝剑出鞘般,凛凛杀气,迫在眉睫,仿佛下一息就能让你血溅五步似的。 大家这才觉得他从前的模样已经算是和颜悦色了。 直接就把一直被曾氏护在怀里的宋天慧给吓哭了。 宋天慧更抽泣着道:“不是我!是宋积雪,她先踢了我一脚!” 元允中定睛一看,宋天慧不仅额头上有个大包,而且脸上被抓得一条条血凛子,狼狈得有点没眼看。再看另一个被曾氏拢在怀里的宋天聪,领子被人撕破了,头发也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