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至可就不管汤显的震惊了, 眨眨眼睛冲着汤显道:“虽然我会看在国公爷和你的面上,可是,并不代表谁都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昨天晚上给你下绊子的人, 今天又会怎么做呢?”
提起这事,汤显当然不可能忘了,故而抬眼望向朱至,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
“当然, 今天是第一天。第一天, 规矩就得立好了。”朱至紧接着又丢下这句话, 汤显已然傻眼了。
他要是记得不错, 新婚第一天该是婆家给新娘子立规矩。朱至这是要反过来?
张了张嘴, 汤显想掩饰内心震撼,朱至已经拉过他道:“走,咱们快去拜见长辈。”
汤显发现,朱至是个急性子, 凡事喜欢速战速决。
亏得朱至不知道自己又在汤显那落得了一个性急的印象,否则定要与汤显说道说道, 真以为人人都闲得没事干?她要忙的事多着。
等朱至和汤显来到正堂,堂内是密密麻麻的人,有坐着也有站着的。正座上的是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
两人在看到朱至走进来的时候, 眼神那叫一个热切,满脸的笑容,谁看不出两人这会儿的高兴。
对于堂内一干人的打量, 汤显与朱至缓缓走进, 立于信国公夫妻面前, “祖父, 祖母。”
“拜见祖父,祖母。”朱至纵然是公主,但见长辈也断然没有摆架子的道理。
“好好好。”听到朱至唤他们一声祖父祖母,信国公和信国公夫人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与此同时,信国公夫人已然拉过朱至的手,一个镯子戴到朱至的手里道:“好孩子,当年我就想啊,我们家要是能娶了你这样的姑娘可是莫大的福气。如今啊,果然是我们阿显有福分。”
说到这儿,信国公夫人是拉起朱至上下打量,越看越是高兴,越看越喜欢。
“祖母说的哪里话,能嫁给阿显也是我的福分。”朱至觉得福分不福分,得看各自的想法,反正朱至并不认为自己可能亏了。
哎哟,信国公夫人看了看朱至,又看了看汤显,对朱至说出这话,心里十分熨帖。
没有嫌弃,没有不甘,朱至是打心底里认可汤显的,这就很好。信国公夫人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
“你这礼给得也太快了,孩子没敬茶呢。”信国公何尝不为此而高兴,那也提醒信国公夫人别再拉着朱至不放了,看这完全舍不得撒手的架式,过分了啊!
信国公夫人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可那也得撒手是吧。
朱至早已知道眼前这两位夫妻恩爱,也知他们人老心不老,是一对老顽童。
一旁的人端着茶上前,“公主,三公子。”
虽然端茶的是他们信国公府上的人,架不住朱至是公主,公主啊!不是他们三公子一个闲人可比的。
茶送上,汤显与朱至皆端起一杯茶,两人交替将茶分别敬与信国公夫妻。喝着孙媳妇的茶,信国公那叫一个高兴。朱至与信国公对视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然。
行吧,各自心中的大石都算落下了。
别的话信国公夫妻都不说,先让朱至和汤显把茶都敬完。
这就得大概说说信国公府上的事了,信国公膝下有六子二女,汤显的父亲是老二汤軏,而汤显是汤軏第二子,却是庶出。只是汤显出生时生他的侍妾难产,以至于汤显是养在正室膝下的,但是这样的身份何尝不是尴尬的。
其实要说信国公府上的人都没出息倒也不是,至少信国公的几个儿子还算不错,不算很能拿不出手。
既是武将出身,也是领兵之人,但要说跟信国公一比,他们不过是蒙父之荫,能力平庸。
汤显在汤家人看来,那更是平庸之极的平庸,加之又是庶出,自然而然也就更叫人忽略了。
当初信国公丢出惊天消息,道朱至要从他们之中选婿,没有人看好汤显,却不曾想,最后却是汤显被朱至选中。
自此,汤显在汤家的地位也是发生了翻来覆去的变化。
汤軏其人,任太原中护卫镇抚,不过,早年朱至和朱雄英打着建烈士陵园的名号一路北上,曾在太原与汤軏有过交往。
有了交往自知朱至的本事,没本事的人面对有本事的人,纵然这是他的儿媳妇,也难免气弱。
此时朱至与汤显端着茶与汤軏走来,汤軏紧张得直摆手道:“公主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没办法啊,汤軏也不想,但是想起朱至做的事,他是真没办法把朱至当成寻常的姑娘,就算成了他的儿媳,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当祖宗一样供着吧。
以至于汤显的母亲,有心想摆一摆婆婆架子的这一位面对丈夫不敢与朱至直视的态度,她怎么摆架子?
最终,怨念的扫过朱至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朱至会选了汤显,还是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下这杯媳妇茶。
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