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几十秒,他把面条放回碗里,又重新挑起面条,来回倒腾十来次,林北将他的碗推到他面前。
林聪把碗朝怀里捞了捞,拿起筷子夹一根黄豆芽,啊呜一口吞了它,他鼓动腮帮,豆芽在他口齿间爆开,咯吱咯吱声萦绕在他耳畔,他夹起一根面条,软烂的乌塌菜挂在面条上,他咬住面条,呼噜噜吸,腮帮鼓的欢快。
这回轮到林北问了:“真的这么好吃吗?”
“嗯嗯。”林聪小脑袋点的欢快。
林北吃了一口面,这一口面比前面几口面香。
余好好吃饱了,丢下碗到厢房收拾房间,林北把面盆里的面条刮了一个干净,他吞下最后一口面条,揉着肚子看小家伙吃饭,小家伙吃光光面条,连汤都被他喝光光了,林北用热毛巾给他抹了脸,擦了手,让他找妈妈抹香香,他收拾碗筷到灶房刷锅洗碗。
林北锁上灶房的门,从堂屋推两辆自行车到院子里,林聪注意到门外停了两辆自行车,他踮脚够书桌上的书包,抱着书包跑到门口,突然停下来,扶了扶帽子,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嘴巴转身说:“我和妈妈手拉手上学。”
余好好挎了斜跨包,拎了一个篮子,走到林聪跟前,林聪举起手,余好好牵起他的手出门,林北跟在娘俩身后锁门。
一家三口骑两辆自行车离开。
他们还没有离开村子呢,就遇见刘寿利拽着赵娣到乡里闹离婚,赵娣弟弟赵大宝从草垛后面偷偷溜了,一家三口没有停留,骑车离开了村子。
到了莲花镇,坐在竹椅上犯困的林聪忽然指向东北方:“妈妈,是学校。”
余好好扭头,那是一片房子,主道旁的房子是砖房,她知道砖房背后有土房,石头和砖混合盖的房子,极少的青砖红瓦房,这片房子上空飘荡着鲜艳的五星红旗,红旗下是莲花镇小学,大家管它叫中心小学,小学的房子全是青砖红瓦建的,没有城镇户口,进不了这所小学读书。
余文祥站在路边和街道居委会的梁大姐谈话,梁大姐又要给他介绍老伴,余文祥脑壳疼:“我的老姐姐诶,你可饶了我吧,别再给我介绍老伴了。”
“小余,你别犯傻,你不找老伴,等你老了不能动弹了,谁伺候你?”梁姐不给余文祥说话的机会,“我和人家定好了,还是在我家相看,你记得买一条好烟,带两瓶好酒。”
余好好光顾着看红旗,没有看到余文祥,等她骑车经过,不小心听到大娘说的话,余好好回头,看到了余胜男爹,余好好一脸震惊,余胜男爹要相亲!!!
好家伙,城里人相亲男方大多准备两包烟,一包糖,一瓶汾酒,这位大娘张口就要一条好烟,两瓶好酒,她是真心给余胜男爹介绍对象吗?
林北骑着骑着,身后没人了,他停下来等娘俩,余好好摇了摇头,骑车追上林北。
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走在城乡大道上。
路上余好好跟林北说她要给林茜送咸鸭蛋,顺道把自行车停在林茜的包子铺,然后带林聪乘坐公交车到淮市。
到了余淮镇镇口,林北攥紧刹车闸,双脚蹬地,把篮子递给余好好,余好好跳下自行车,扶稳自行车接过篮子,把篮子挂在车把上,迟疑了一下问:“你说我要不要跟姐提爷身体不舒服?”
“……今天应该有人跑到前周通知我姑,我姑和我三堂姐是一个村子的,我姑回来看我爷,我三堂姐肯定不能够不回来,我三堂姐回来了,我婶她们肯定找人通知她们姑娘回娘家一趟。”林北想了想说,“你跟我姐提一下,我姐知道她啥时候回去合适。”
“大家都知道爷被你和六叔气病的,咱们一家三口走个干净,是不是不太好?”余好好拧眉说,“我把咸鸭蛋送给姐,直接回村,等过几天再去市里。”
“我爷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姑哪能忍心丢下我爷回家。我敢保证你下周四回家,我姑还在,那天我哥和堂哥的孩子抱着衣服和鞋回家,你啥也不说,我姑一准琢磨我俩待在市里不回村,肯定满市找厂子给孩子们做衣服,想方设法弄到一样款式的鞋,不知道求了多少人,磨破了多少嘴皮子,她肯定拉着你替你说农村人到城里找人办事多么辛酸,说你肯定遭了罪,夸你是好孩子,等她回到前周,肯定和堂姐说这件事,堂姐赶大集遇到其他堂姊妹,又和她们说,你说到最后她们会说咱们两口子不好吗?”林北问道。
余好好摇头:“那我还是回市里。”
“嗯。”林北扶正车把。
“你咋那么肯定爷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余好好纠结问他。
“我猜的。”林北蹬车离开。
余好好气鼓鼓瞪他。
林北扭头朝她挥了挥手,扭车头,身影从余好好视野里消失。
他来到纬二镇,骑车进了红星钢筋厂,轻车熟路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
林北正在锁车,赵康和党||委||书||记邹凡肩并肩推车,边走边探讨建二厂的必要性和迫切性,一不小心瞥见林北,他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果断和邹凡谈论其他事,经过林北身边,邹凡推车离开,赵康停了下来。
林北扭头看到了赵康,他惊喜道:“赵厂长,咱俩这么有缘。”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