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在桥洞底下放了稻草,一堆树枝,他们点燃树枝,坐在干稻草上烤火,春雨侵入桥洞,他们也没有感觉到冷和湿。
天空放晴,他们出来迎着太阳吸一口气,把棉被挂到树枝上,他们立刻干活。
林北边工作边留意他盖好的几个房子,见周吉祥骑车过来,他对林东说“周吉祥来了,我估计他过来查看房顶有没有漏雨,我过去让他给我结尾款。”
林北收尾款并不是次次都顺利,有些雇主总是找各种借口不给结尾款。
“你去吧,我看他这次还有什么借口不给咱结尾款。”林东有些恼周吉祥,这家伙给预付款给的爽快,结尾款却总是找借口不给,真膈应人。
林北放下砖头,他朝周吉祥走去,笑着喊“周哥,咋样,房顶没漏雨吧”
“雨小,屋顶没浸透,不晓得到底漏不漏雨,下回下雨我再过来看一眼。”周吉祥眉头微蹙。
“不清楚屋顶漏不漏雨,不好把屋子租给别人,下回有人打听你家的屋子租不租,我帮你回了吧。”林北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说。
周吉祥气的脖子粗红“尾款多少”
林北掏出本子翻到写周吉祥名字的那页,指着明细说“七百六十五块八毛四。”
“抹掉零头,七百六十块钱。”周吉祥黑着脸说。
“我给你算七百六十五块。”林北说。
周吉祥想了一下说“有人找你打听房子怎么租,你把人先介绍给我。”
“没问题,周哥。”林北笑着说。
周吉祥锁上门骑车离开,到了中午他才来,给林北一摞用报纸包的钱,他掉头就走。
林北数了一下钱,发现周吉祥少给了五块钱。
林北以前没少遇到这种事,所以他没生气。
收齐了一笔尾款,林北心里高兴,大手一挥抽一张大团圆给林玉章,让他明天买鸡头、鸡爪、鸡叉骨、黄豆芽。
在农村,他们一年到头几乎不吃一整只鸡,特殊节日才会吃猪肉,基本上一个星期吃一顿鸡头、鸡爪、鸡拐骨、鸡叉骨,他们通常随便搭配两种和黄豆芽、粉丝一起炖着吃。
林北一下子让林玉章买种鸡身上的部位,已经非常大手笔了。
林玉章开心应下来。
其他人嘴里啃着鸡拐骨,脑子里已经惦记明天的菜了。
林北则在账本上记下今天又支出十块钱。
看着账本上的数字,林北的心抽疼,但是不记他又不知道花出去多少钱。
林北合上本子,眼不见心不烦。
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林北每天总要疼那么几次。
“唉,朱哥”林东突然站起来朝马路对面挥手。
林北把账本装进口袋里抬头,见一辆公交车停在修车铺,一群人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朱刚强鹤立鸡群站在中间,朱砚唯坐在他肩上。
朱刚强听到声音扭头,看到林北,他驮着朱砚唯朝这边走来。
“朱哥,公交车咋了”林东依旧把朱刚强当做大哥,赶紧给朱刚强让位置。
朱刚强坐下来“别提了,真晦气,公交车刚开到这里,轮胎没气了,司机正在检查轮胎是破了还是咋滴。”
“朱哥,你到市里干嘛的”林东好奇问。
“带砚砚到百货大楼买鞋。”朱刚强把闺女的脚握在手心,今天闺女突然跟他说脚疼,他连忙带闺女到卫生所,医生检查半天说鞋小了,所以闺女才喊疼。
“朱哥真疼女儿。”林南挠了挠耳朵,他也有女儿,但做不到特意到市里给女儿买一双鞋。
林北见时间不早了,赶他们去干活。
大家迅速跑去干活,林东、林南也果断抛弃他们“大哥”跑过去干活。
朱刚强“”
一口一个大哥叫的那么亲热,原来抛弃他比抛弃什么都迅速。
他把目光转到林北身上“我听说刘壮那群鳖孙堵你,十来个人打你一个,你怎么不带人过去揍那群鳖孙,把他们揍服了,打怕了,他们才不敢招惹你。”
朱刚强给林北传授经验“谁敢欺负到老子头上,老子当天找过去报仇,把他们打到尿裤裆,现在镇上没有一个人敢欺负老子。”
说到这里,朱刚强血液沸腾,觉得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再也没有比他更有血性、更威风的男人了。
“你不要怕惹事,谁敢欺负你,你就把他往死里揍。”朱刚强身上的肌肉颤抖,他激动的,只要提到干架,他骨子里的血性全被激发出来,身上的肌肉因为高兴而颤抖。
“然后呢,然后你下手没有轻重,把人家打坏了,你光荣进派出所,你的档案上写了你光荣的事迹,等朱砚唯毕业分配工作,单位查她直系亲属,查到你的档案,单位把朱砚唯的档案退回学校。”林北眼神平静说。
朱刚强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他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