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北原推门进来,他看见唐崇信身旁还站着一个拄着拐棍的半百老人,很是惊讶:“唐桑,这人是谁?怎么进来的?”
唐崇信一听,赶紧将北原拉到一边,轻声用日语解释道:“哦,这位是南京政府财政司司长陆尧久,我因为离开南京有一年时间了,对目前的南京军政方面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对这位肖亦楠的背景也不是很清楚,这么晚了,我也无法调阅档案,所以就让我的秘书用特别通行证把我的老朋友陆尧久先生请来了,他对这位肖参谋还是很熟悉的。”
唐崇信连忙找了个借口,来掩饰他自说自话把康钧儒请到这儿来的真实目的。
“唐桑,我觉得你的保密意识相当差,你难道不知道此案的性质吗?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与此案无关的人到这儿来呢?”北原对唐崇信的这种做法很是生气。
“少佐先生,也不能说他与此案毫无关系,起码这人与那个肖参谋还是关系挺密切的,那个肖参谋叫他陆伯伯。”唐崇信赶紧向北原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合理性。
北原一听,觉得唐崇信说的也有点道理,如果对这个肖亦楠的背景一无所知的话,万一本部派人来了解,他们也说不清楚就有些被动了。既然这个陆尧久对肖亦楠的情况很了解,那就不妨让他待在这儿,把这个肖亦楠的情况说清楚,这样他们也能更好地掌握案情。
于是北原点点头,走到康钧儒面前,说道:“陆桑,既然你与这位肖亦楠的关系挺密切的,那请你告诉我们一些有关肖亦楠的情况吧。”
唐崇信刚想要把北原的话翻成中文,告诉康钧儒,没想到康钧儒直接用日语回答道:“我很乐意回答您的问题。”
北原见眼前的这位陆尧久懂点日文,能用日文交流,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陆桑会日语?”
“一点皮毛而已,口语还行,笔头就差点了。”康钧儒用流利的日语应答道。
康钧儒的祖上是做生意的,他有一位大伯曾经去东北做生意,跟当地不少日本侨民有生意来往,所以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回到内地之后,有时就教康钧儒一些日文,所以康钧儒的日语基础是儿时打下的。
北原对眼前的康钧儒很有好感,他灵机一动,跟康钧儒打了个招呼:“陆桑,请你稍等,我出去一下。”
康钧儒与唐崇信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北原想要干什么。
北原来到野泽的办公室里,对野泽说道:“野泽君,我觉得那个唐桑不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审讯经验,尽在那儿跟嫌犯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而且这个人连一点保密意识也没有,竟然把这次投毒案中四死三伤的这样重要的机密都向嫌犯透露了,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个人来参与我们的审讯工作了。”
“这个唐桑审讯水平难道这么差吗?他居然还泄密?”野泽一听,也很感意外,不过他面有难色地说道:“不过,我们这儿现在缺乏既懂汉语又懂日语的人呢!”
“我刚才已经物色到了一个不错的人,他会讲日语,而且比唐桑讲得地道。”北原胸有成竹地向野泽推荐康钧儒。
“这人是谁?”
“是唐桑请来的朋友,听唐桑说他是南京政府财政司司长陆尧久,他对肖亦楠比较熟悉,我想待会儿从他那儿再了解一些关于肖亦楠的背景资料。反正他们都是南京政府机关里的人,而且级别也差不多,我看可以考虑一下。”显然,北原看好这个陆尧久,所以极力希望野泽能任用陆尧久,而非唐崇信。
“你的意思是让陆尧久替代唐崇信,完成审讯工作,可陆尧久不会审讯吧?那个唐桑起码还接触过审讯工作。”
“不,我的意思是让陆尧久当翻译,审讯工作还是由我们自己来主持。那个唐桑我看算了吧,我觉得他比新手还嫩。”北原建议道:“说实话,我不太相信那些支那人,他们的水平不行,也不太值得信任,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个辅助作用。”
听北原这么一说,野泽对此也不禁犹豫起来:“嗯,这样吧,我还是请示一下高仓君吧!听听他的意思,毕竟唐桑是南京政府派来的。”
北原耸了耸肩,随即点了点头。
于是野泽拨通了高仓的电话,把北原的意思向高仓阐明,高仓听后也不禁眉头紧皱,这个唐司长如果审讯能力这么差的话,让他负责对肖亦楠等人的审讯显然不合适,于是他便接纳了北原的建议。但毕竟唐崇信是田骏司令官向南京政府求助而派来的政府官员,所以就算是辞退,态度上也不能太生硬。
打完电话之后,高仓便去了刑讯室跟唐崇信打招呼。
高仓对唐崇信客客气气地说道:“唐桑,今天辛苦你了,这样吧,你和你的秘书先回去吧,本部可能马上就会派特别专员到我们这儿来,如果需要你们帮助的话,我们会及时跟你联系的。”
唐崇信一听,这话像是辞退的意思,可能是那个北原翔对他的审讯工作感到不满,于是,他讪笑着点点头:“好的,高仓中佐,我随时听从你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