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 糖衣晶莹剔透已有了些小裂缝,他失神地看了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眼神一戾。 春泥在门外喊:“小侯爷,我家小姐的簪子好像掉在这了。” 开门见奚凌年不太好的脸色,春泥吓得一哆嗦。 奚凌年低头瞧见软榻一角的木簪,脑中不觉浮现刚刚她发丝拂过肌肤的感觉,递过去的时候补充了一句:“把那个也给你家小姐带去。” 徐梵梨本只是叫春泥去拿簪子的,没想到春泥回来多带了个糖纸包来,揭开看是一串糖葫芦,春泥都有些摸不清头脑:“小姐,这是何意?” 徐梵梨捏在糖纸上的手一抖:“先下去吧。” 纸边上还沾着融雪,看来是刚从外边带过来的,她不禁想这人也是傻,明明都这样了还有闲情卖糖葫芦,刚刚为什么不说。 糖甜得腻歪,底下的山楂酸得倒牙,上辈子加起来头一次尝到了甜,徐梵梨觉得奚凌年这人好像也没有这么讨厌了。 李秋云回乡后很快传回了消息,与范僇相依为命的瞎子找到了,趁他们还在路上,徐梵梨去城郊一处很僻静的小房子见了李嬷嬷。 “请问姑娘来找我是为何事。” 没骗人,徐梵梨上辈子与她是最亲的,生病什么的都是她照顾的。 她眼眶泛红,强行忍着才没有扑进她怀中,问:“放心婆婆,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嬷嬷还是头一回见这种京城贵人,起身就要跪在地上,徐梵梨拉住她,这一动作仿佛让她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她面不改色道:“老奴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或许是姑娘找错了人。” 一年多不见,李嬷嬷脸上的皱纹深了很多,上辈子她跟她一同收集证据从没有抱怨过一句。 徐梵梨望着这位满面尘灰的老人,垂下眸:“没有找错,想必婆婆也听说过,我就是那日敲登闻鼓的楚湘宁,只需把证据交给我,剩下的事就由我独自完成。” 李嬷嬷身躯猛然一震:“姑娘还是请回,老奴只是一介烧柴的婆子而已,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徐梵梨露出手腕上的手镯:“那婆婆不觉得我像谁?” 李嬷嬷猛然抬头盯着她,与徐梵梨朝夕相处那么久,对她的言行举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本以为是巧合却没想到老天有眼。 “姑娘回来了就好。” 两人都知道暗处有人听着,李嬷嬷即使是老泪纵横也忍下了关切的话。 徐梵梨从她那拿到一个匣子,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下。 “隐云楼楼主是个好人,若不是他我怕是早就在那群亡命之徒手底下丧生。” 道别时,李嬷嬷突然说了一句。 “姑娘,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徐梵梨看见守在屋外的黑衣人,便说:“替我感谢你们家主子。”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意浓又止,徐梵梨以为是要加钱就递了一袋银子过去,对方犹豫了片刻,说:“隐云楼不缺身外之物,姑娘要感谢的话能不能换成那种你亲手做的东西。” 自从这姑娘出现,主子的脾气就阴晴不定,懂的人都懂,他们这些在下面当差的心里有苦说不出。 徐梵梨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多想,摸出一个香囊来:“这是我出嫁前被关在家里无聊时绣的,带身上可以挡灾,提我谢过楼主了。” 那香囊朴素,只是最简单的小花装饰,也没用多名贵的线却栩栩如生,徐梵梨前世用来打发时间绣工一直不错,两个黑衣人喜出望外。 范僇为官前被江南商贾收为义子,怎么说都很有钱,可眼前这个瞎子衣着破烂,头发被烂泥包裹着发出难闻的气味,范僇居然没派人将他接走。 据李秋云说平时他们村里的人叫范僇就叫李晦气,爹妈在他出生没几天就被洪水冲走,此后他就和瞎子一起坐在路边求施舍,某一天他们遇上了一个贵人,他身上的盘缠都被他们的村恶霸抢走了。 瞎子只当是听见了八卦不当回事,这恶霸他们也惹不起,岂料平时懦弱的李晦气不知哪来的勇气烧了他们一家拿回了贵人的盘缠。 之后他虽被恶霸的人打了一顿,可过几天突然来了一伙人把恶霸一家灭门了,贵人云淡风轻地走到李晦气面前问他,要不要去京城向上爬。 李晦气成了范僇,与过去道了别,这一爬就是刑部尚书。 李秋云说:“当时带他走的贵人瞎子看不见他的脸,但听旁边人叫他春德海。” 徐梵梨手中抓着的杯子摔在地下碎了,李秋云疑惑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