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失态与冲动,分别之后,她在医院里刻意多转了会,没有上楼。 天色暗沉下来,冷风被外衣遮挡了部分,另一部分将她冻得双手冰冷,但身体上的不适恰好缓解了她一部分的焦虑感,让她思绪凝固了些。 任予晗发来消息提醒,说她妈怀疑她谈恋爱了,让她想好怎么敷衍过去。 对此,楚若游还没平静又心悸了,慌乱如断开的珠串弹蹦着落了一地。 她不理解,自己身上有恋爱的蛛丝马迹存在吗? 明明都因为太过松懈和抽离,害得女朋友差点不要她了。 除了今天下午,她没给理由就匆匆离开了一会,难道就像恋爱了? 她没话可说,因为也的的确确是去谈恋爱。 她拧起眉,本能地想回避,于是感到头疼脑热,连着心也发空。 在医院里无论怎么散心,都极难让人放松。 要么是一脸病容的患者,要么是为病情忧心的家属或朋友,要么就是丝毫不在意却要来表演情商的探望者。 哪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都让她的心情好不起来。 等到情绪平稳了,眼睛内外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才补了口红回到病房。 一踏进去,见她二妈也在,楚若游露出礼貌大方的笑容,招呼了一声。 又问:“爸呢,回家了吗?” 辛瑜说:“他刚刚在走廊碰见个前同事,谈心去了吧。” 不知是否多心的缘故,楚若游总觉得她妈跟她二妈的表情不大自然。 就像……刚说过她的坏话,可能才结束没一会,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她,所以心虚。 心虚之外,除了欲盖弥彰的笑容,还有一丝探寻和疑惑。 楚若游不慌不忙地想了下这个“坏话”的范畴,大概是她快三十岁从未有过恋爱迹象,抗拒相亲和介绍。 跟她放浪形骸却迟早能浪子回头的两个堂哥一比,似乎问题更严重。 而她妈呢,那嘴平时也藏不住话,估计跟二妈分析了她,证明她最近可能恋爱了。 所以两个人拿这种目光看她。 楚若游刚刚哭过一场,反而舒坦,发泄了这么久以来因亲人患病的惶然、紧绷,以及在恋爱中不可避免的患得患失和轻重难分。 因此别的事情她权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里揣的都是云洄之。 想到:洄之委屈的表情和话语,她心里就酸涩。 今天的眼泪不仅是为自己掉的,在最开始那一瞬间其实是为洄之。 在洄之宣泄情绪却又必须压下去的时候,她感同身受,难过得眼眶霎时就湿润起来。 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处在洄之的位置上,这段时间会有多崩溃。 自己仅仅收到一张她跟曹亚南谈笑风生的照片,就吃味又不悦。 所以在洄之刚离校约见面的时候,她忍不住赌气说没时间。后 来才清醒,她见不到人会更不安,也不应该不见,于是才定在了今天晚上。 那洄之呢。 洄之当然有理由认为,她在感情中不用心,甚至还是更需要任予晗,也跟任予晗的联系更深更密。 洄之今天没有像平时一样好说话,她把所有的不满与怒意都表达出来了,以一种极度克制的理性态度。 这态度让楚若游难过。 如果两个人见了面针锋相对,各抒己见,彼此吵起来,她或许还没有这么难过。 “理性” 在爱情里果然是一种奢侈又伤人伤己的东西。 同时,洄之的态度也让她发自内心地着迷,并且仰慕。 在情绪允许崩溃的情况下,在可以借题发挥,对着自己这个女朋友失态又失控的境况中,洄之仍是细腻温柔的。 她收敛了她浓浓的不快,同时把该表达的负面情绪都表达出来。 这样的能力,楚若游很喜欢。 在她眼中,洄之身上不仅有着年轻活泼的朝气,还有远胜于同龄人甚至是大部分人的成熟稳重。 这个特质让她喜欢,也让她心疼。 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想,除了天性使然,这么美好的一个云洄之,是怎么被打磨出来的。 是真的得到了太多明媚,还是因为经常得不到,才愈发地学习心宽呢。 她刚才那样做都没经过大脑,只是预感洄之要开车离开了,很是恐惧。 于是跑回去打开车门,对她说不要彻底离开,自己会想办法。 一个人没有恋爱的经验,感情方面一直以来收到的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