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晓让丑牛去通风报信,也没想过会不会暴露自己。 暴露无所谓,有没有被猜到也无所谓。 反正她咬死不认就是。 给她带信的是丑牛,是整个大队中她唯一相信不会将她说出去的孩子。 容晓晓数了数钱,然后出了院子打算去陈婶子家。 刚刚推开门,就见到两人从旁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二姑家的院门对着路中间,两边一左一右有两户。 陈婶子一家,以及季家。 容晓晓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怎么和季家的人打交道,对方也没怎么搭理她。 就像现在,马春花本来笑脸盈盈,一看到她就瞬间变成苦瓜脸,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便又转身回到了屋里。 倒是和马春花说话的人,挥手和她打着招呼,“容知青。” 容晓晓对着他点点头,“陈知青,你怎么来这边了?” 陈树名说着,“马婶婶让我来帮个忙。”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几个干枣,“还挺客气的。” 容晓晓眸光意味不明。 日日恨不得直接霸占二姑院子的马春花会这么客气? 对此她保持很怀疑的状态。 两人没怎么过多交谈,随意说了几句话后陈树名便离开了。 容晓晓也跟着敲响了陈婶子的院门。 “来了啊。”陈婶子见到她,直接将人拉进院子里,“早两天就送来了,我摊开了在院子里晒了两天,你来看看这些棉花怎样。” 白花花的棉花铺在垫着竹片的地面上。 “我都给你挑了挑,你看看成不成,不成直接说就是。” “成啊,都是顶好的棉花。”容晓晓捻起一小团,白花花瞧着还挺可爱。 早先就和陈婶子谈好了价钱,也不担心她会缺斤少两。 便直接掏出钱塞了过去。 陈婶子数了数,便道:“你刚在外面是不是遇到马春花了?” 容晓晓点着头。 “别搭理她。”陈婶子哼声,“也是多亏了有你,不然他们一家不知道又耍什么阴谋诡计,一定会把你二姑的房子弄到手。” 就算不是全部占领,也会咬死了弄到一两间屋。 也是晓晓为大队贡献了不少,不然季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跟着道:“马春花这人缺点一大堆,但有一点我不得不说,特别识时务,知道不好对付就立马打消念头,不会把人得罪的死死。” 但同样,也是看准了老姐妹家一个老一个小好欺负,典型的欺软怕硬吧。 这样的人太让人不耻,哪怕是挨着的邻居,她也不乐意和这样的人来往。 容晓晓不怎么在乎这人是什么脾性,反正也没打算和她来往。 不过,她还是好奇道:“陈知青和他们家走得近?” 一听到 这个, ◹()_◹, “我和马春花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拉什么屎,马春花有个闺女你也知道吧?” “知道,季婷同志。” 住的这么近,容晓晓当然遇到过。 不过没任何交流,因为她不太喜欢对方的眼神,是一种很露骨的嫉妒。 有时间她身上只要穿一件稍微新的衣物,对方的眼神就直勾勾的,恨不得直接扒下来一样。 “马春花这是打算替她闺女找个男人呢。”陈婶子撇嘴,“也不看看自家的条件,生产大队里的人她没几个瞧得上,瞧得上的人也不会看中季家,这不就把主意打在知青屋那边了么。” “啊?”容晓晓有些惊讶,她还真没想过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大队里考虑儿女的婚姻,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知青屋。” 因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知青们都不是本地人,全都是从五湖四海而来的外来人,哪怕现在是在大队里生活,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回去。 只要有了回城的消息,那娶妻或嫁过去的儿女们怎么办? 跟着离开,那就有可能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都没法再见;可要是不跟着离开,难不成就分隔两地守活寡? 哪怕不考虑这个问题,觉得最近几年不会有回城的消息。 可下乡的知青身边没亲朋好友,真要出个什么事连帮忙的人都没,就算大队的社员淳朴不欺负外来人,但真的遇到事,社员们多少都会偏向自己这边。 到时候被欺负了,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