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车上,她才跟小狗似的,舌头耷拉出来透气:“疼……冰……” 明湛不知道哪儿真的弄来了一小碗冰珠子,用小勺子舀了,送入她口中。秦琴贪婪地吮吸着那一点点清凉,闭上眼睛:“嘶——舒服——” 明湛深深的看着她,黑水晶般的眸子底下似笑非笑地,好像要把人吸进去。秦琴觉察到了,耳朵根子又热又痒的,低了头去。 明湛凑上前,轻轻亲了她一口。 他的唇薄而软,拂过她耳垂的时候,叫人半身酥麻。 就好像一朵深夜的昙花,在灵魂深处伸出,绽放。 幽幽的,深深的,叫人眼前阵阵白光。 秦琴用仅剩的理智硬撑着,支支吾吾的道:“你,你刚才,太,太子怎么样?” 有些人,吃过一次之后,就跟上瘾似的。 明湛就是这种人。 闹得她现在跟他一旦在狭小空间相处的时候,脑子里就直走神……那些画面,有一幅算一幅,都得打马赛克。 就叫人很难为情。 所以,趁着还有理智,赶紧把话题岔开。 觉察到她身上炽热的气息,呼吸也变得混乱,明湛离了她远一点,身子一歪,随意地歪在靠枕上,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太子算是稳住了。” 秦琴想到那么冷静自持的人,竟失控地在宴会上离开,心底阵阵发寒。她不禁疑惑地皱起眉毛:“他……这算是真爱么?” 明湛“哈”的一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秦琴道:“真的。一国储君,东宫之尊,内有贤妻,能耐也可以监国足有余……可是,就这么个人,为了苏云锦做了这许多的牺牲。如果这都不算是真爱,就真不知道什么才算了。” 明湛摸了摸下巴,道:“傻丫,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叫崽卖爷田不心疼?” 秦琴:“虽然我懂,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明湛道:“江山是两三代之前打下来的,边关是今上平定的。生来就是太平盛世锦衣玉食,监国又有能臣内阁鼎力相助,自然觉得做什么都很简单,水到渠成,无往而不利。自然会去追逐心目中更加珍贵的东西。” 这,确实算是另一种崽卖爷田不心疼。 秦琴道:“那也是真爱啊。” “苏云锦对于太子来说,就是一颗兰花球。感情是有的,但不多。更多的,是执念,是标榜自己志趣高洁的标签。”明湛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会希望她越来越好,越走越高,希望她可以一直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哪怕因此而隐匿在她的裙裾后面。彼此尊重,彼此理解,彼此相守。那……才是值得一生相许的爱。” 秦琴沉默了,明湛的说话震惊了她。 这番见地,哪怕在现代,也不是什么男人都有的。她大受震撼,不禁低声道:“你说得有道理,只是……也太过理想。也不知道要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配拥有这样的两情相悦。” 那是像金子一般珍贵的品质。 明湛伸手轻轻抚了抚秦琴的脸蛋,眼神柔软,笑容温暖。 他没有再说什么。 秦琴也不再需要他说什么。 马车轮軤碌碌响,径直回到贝园,回到他们温暖的家。 …… 到底是喜事,不几天,七皇子蒙瑜赐婚苏家女的圣旨就下来了。身世跌宕的才貌双全女子和七皇子历经劫难,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本来应该在城里传为佳话的。不过因为有了之前苏云锦把别人写进话本子里贬低来烘托自己的事情在先,名声坏了一大半,这件事也就没能掀起半点水花。就连问,都没有人多问一句。 苏家人兴兴头头的开心了好几天,苏复也没忍住,在外头跟人显摆,自己有了出息妹妹。谁知道旁人听了之后,只是似笑非笑的道:“苏大人大喜,看来又要写一个话本子来好好歌颂一下令妹了?这次可千万别把哪家无辜女眷牵扯进来衬托令妹啦。” 倒是把苏复闹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灰溜溜的好生没意思。 苏云锦没有能出风头,也很挫败,在家里黑着脸好几天。直到苏夫人答应,带她去参加初一的大焰口,让她跟在皇后身边为慧妃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她才开心起来。 没开心两天,顺武帝的义子蒙迅,给卫菁下聘礼了。 十里红妆,映红了半个京城,天底下的奇珍异宝,但凡有的,全都在这聘礼单子里,浩浩荡荡,如流水一般送入南甸公所内。屋子里放满了,放到院子里,直把方圆十几丈的院子也给堆放得满满当当。吸引了无数人蜂拥而至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