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宇很是有礼貌地对着那两个人行礼道:“徐嬷嬷,明霞姑娘。” 徐嬷嬷略福了福身,说:“二少爷好。老奴奉夫人命,特来验视吉帛。” 所谓的吉帛,就是那块白布了。 陈子梅一下子紧张起来,涨红了脸的模样,岑宇悄悄地把半边身子挡在她身前,算是护着她。 儿女举止,看在徐嬷嬷眼内,恰好成了害羞。徐嬷嬷脸上的肉挤了挤,算是对她安抚性的笑了。那个叫明霞的丫鬟,却跟个木头人似的。徐嬷嬷进了房间,很快出来,双手高高地平举着那块沾了血的白布,枯树皮似的面容,这次才算有了两分活气笑容:“恭喜二少爷,二少爷大喜!恭喜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大喜!” 这是过关了。 陈子梅狠狠松了口气! …… 秦琴再听到陈子梅的消息,已经是三朝回门之后了。隔天,陈母就请了秦琴到陈府作客。一来答谢了秦琴那日为陈子梅撑腰,二来,正好两人见见面,聊一下近况。 这天一大早,秦琴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才打开门,冷风吹进来,打了个大喷嚏:“阿嚏——” 明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肩上因此多了件大氅:“昨晚挂了霜,穿好衣服再出去。” “咦?怎么会突然那么冷?”秦琴揉了揉鼻子,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今天才十月中……以前都是不冷的啊。” 琼州,是亚热带,一年里也就是进了冬月才要穿夹衣。平时都是凉布短打过日子的。今年这个天气,有点反常。 明湛身上也换上了夹衣,暖暖和和的,他皱着眉头,牵着秦琴的手,让她暖和着坐上马车,道:“也是邪门。我已交代了门房,让他们去采买取暖用的木炭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得着。” 本来琼州一带需要烧炭取暖的日子很短,一般人家家里都不会备炭的。骤然变天,怕是城里那几家卖炭的南货店要被抢购一空。 秦琴皱着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直到车子动了,她才恍然,从车子里探出半边身子来,对明湛道:“阿湛!我想起了!你要多买米面,还要多买盐巴和油脂!有多少买多少!” “还有,你去马帮,跟罗扛把子说,停止一切外出,多备料、酒!绳索!” 这个突然变冷的天气,恐怕只是前奏,更冷的大型冷空气估计还在后面。 而平日温暖潮湿的地方,一旦遭遇到了强冷空气降温,那极容易引发——冰灾! 盐巴可以解霜冻。油脂可以用来助燃。 绳索困在车轮子上,可以防滑。 都是有备无患的东西。 ——秦琴当然宁可这些东西用不上。 看着明湛缓缓点头,秦琴才放心,回到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跑起来之后,越来越冷。到了陈府,秦琴从车上下来,扑面而至的冷风,把她吹得汗毛都起来了。抬眼看了一眼屋檐,发现大中午的,屋檐上竟挂了一层白霜。秦琴心里打了个突,这种冷暖交汇的天气,最容易凝水成冰,冻死农作物,路上霜雪打滑,怕是不好回家。 “县君来了。” “县君请进。” 秦琴被迎进了陈府正屋,屋子里生了炭盆,但炭不多。 陈母穿得厚厚的,抱着手炉,嘴唇仍旧冻得直打哆嗦:“县君,今天可真够冷啊,而且好像越来越冷……早知道就让您不要过来了。吃了一肚子西北风,怎么受得住。” 秦琴伸出手来,在炉子上烤着火,道:“没事。谁都没想到老天爷突然闹脾气。这么冷的天,才十月中,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了。去年过年的时候,还艳阳高照的。” 陈母道:“就,就是咯。我一大早的打发人去买炭,只买到了一袋。让厨房想法子烧一些柴火炭来凑合,厨房的灶台又不合适。哎。下午我还得打发人去一趟南货店。” 秦琴道:“小梅的陪嫁里,好像没有放炭火?不知道她在岑家有没有炭用……” 一句话提醒了陈母,她叫来陈子杨,道:“杨儿,你赶紧到库房里去,把今儿早上抢购到的二十斤银丝炭,匀十斤过来,给你妹妹带回去。” 话正说着,外头来人通报:“小姐回门了!” 陈母越发忙乱着,一会儿招呼秦琴坐下,一会儿催促陈子杨去拿炭,还得叮嘱着银珠打点妥当款待姑爷姑奶奶的宴席……忙到十分去。 穿得光鲜亮丽的陈子梅,跟在新姑爷岑宇身后,夫妇两个走了进来。 “见过母亲岳母大人。” 陈子梅一眼看到了秦琴,喜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