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另一道刺目的白芒掠过,带起大抹的鲜血。
伯洛戈保持着挥刀的动作,新的折刀被抽出。
镰刀坚硬且锐利,但与血肉连接的部分,并非这样强大,依旧是血肉之躯,折刀可以将其斩开。
“来,近些,再近些。”
伯洛戈挑衅着,掀开外套,从背带上取出另一把折刀,反手握住。
两把折刀交错在一起,在身前构成十字的盾牌。
狭窄的长廊限制了恶魔,也保护了恶魔,伯洛戈无法绕到它身后的薄弱位置进攻,也无法与其周旋。
要么后退,要么前进。
“空洞”会扭曲恶魔的肉体,还有那可怜的心智,这头恶魔已经饥饿了太久,身体异化成了这般模样,想必心智也所剩无几。
就像一头野兽。
伯洛戈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贸然挺身,挥起折刀,当头劈下。
如此轻率的一击,被恶魔轻易地挡住,凭借着本能,另一把镰刀荡起,趁着伯洛戈暴露出的破绽,挥砍向他的腰腹,伯洛戈只能提起被反握的折刀,勉强挡住这一击,可反握的折刀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向上挥起。
尖锐的鸣响切割着耳膜,刀刃之间相互摩擦着,镰刀被偏开,反握的折刀也腾起过头顶,甩出一圈刀花,被正握在手中。
这不是贸然的进攻,而是早有预谋的佯攻。
恶魔来不及回防了,半个身子都暴露在了伯洛戈的折刀下,紧接着它失去了半边身子的感知。
缓缓地挪过头,只见整个左侧的臂膀完全垮了下来,一把锋利的折刀深深地嵌入血肉,砍进了它的血肉,连带着肌肉与骨骼一同劈开,就像被雷霆命中的大树,身体断裂成两半,伤口一直延伸到了腰腹,隐约地能看到蠕动的内脏。
凄厉的嚎叫声响起,震得伯洛戈头晕目眩,恶魔试着抬起断裂的左镰,但折刀深深地嵌入其中,半点力气也无法释放。
它一头顶住伯洛戈,拖着他前进,一头将伯洛戈撞出了楼梯间,沿着螺旋折返的楼梯,自楼层间坠落下去。
一口咬住左肩的折刀,硬生生地将其拽出,鲜血喷涌而出,可它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猩红扭曲的目光探出楼层,搜寻着坠下的伯洛戈。
没有踪迹,伯洛戈消失了,可紧接着它意识到自己的视野里多了什么。
一个镜面,一个光滑的、出现在眼距之间的镜面。
很快猩红的鲜血涂满了镜面,滴答流下。
这不是镜面,而是银亮的刀锋。
伯洛戈一只手抓住栏杆的边缘,把自己吊在半空中,一只手握着折刀,在恶魔探出头的一瞬间,贯穿了它的头颅。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扯下,些许残留的意识令恶魔做出反抗,可这也是无济于事,伯洛戈翻身骑在恶魔的身上,手中紧握着折刀,一刻也不松开,并且还试着用力,扩大伤口。
两者纠缠在了一起,在楼梯间相互撞击,最后摔在了一楼的正厅之中。
灰尘与碎屑扬起,一片模糊之中,伯洛戈走出了烟尘,手中提着恶魔的头颅。
长呼一口气,将头颅随意地丢在一旁,伯洛戈看向四周,寂静一片,紧接着呢喃细语打破了寂静,狰狞怪异的影子走出了黑暗。
恶魔,数不清的恶魔们,数量多到伯洛戈都懒得去数了。
腐臭的味道令人窒息,无一例外,这些恶魔都是衰败到了一定程度的了,意识与形态完全扭曲,只剩下了对灵魂的饥渴。
模样奇形怪状,什么都有,有的像病恹恹的普通人,有的像昆虫,有的像野兽,还有一些就像团肢体扭曲的结合体,伯洛戈甚至不清楚它的头在哪。
简直就是一场疯狂的畸形秀。
嘶哑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宛如音浪般盖在伯洛戈的身上,他神情没有丝毫恐惧的意思,但身体却在抖。
因兴奋而颤抖。
璀璨的青光从螳螂状恶魔的尸体上升起,融入了伯洛戈的体内,满足感充盈在心间,令躁动的空洞陷入安宁。
以正常人的思维,面对这些恶魔时,这样的处境下,似乎也只剩下了祈祷。
伯洛戈也确实在祈祷。
“感谢什么神,感谢什么天。”
他嘴里嘟囔着乱七八糟的话,脱掉外套,让身体尽情地舒展开,左手的折刀架在身前,右手的折刀则高高抬起,刀背紧贴着肩膀。
“实在是太感谢了。”
伯洛戈由衷地感谢着。
在他眼里这已经不是邪异的恶魔了,而是一群冒着香气的食物,只待伯洛戈大快朵颐。
可就在伯洛戈准备挥刀撕砍,将这些恶魔赶尽杀绝时,细微的金属声响起。
起初只是两块金属之间轻微地摩擦着,但很快,仿佛有万千的铁剑彼此摩擦着,在巨力的挥舞下相互剐蹭、此起彼伏,发出哗啦啦的、撕扯耳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