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彼此交织,秘剑与影刃反复碰撞、交叉,每一次接触,裁铁断钢之力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将触及的一切物质完全撕裂,影刃固然无法抵挡这股力量,被轻而易举地击碎,可不待碎片落地,它们便蠕动着,再度拼凑在了一起。
霍尔特的攻势如同爆裂的野火,肆意侵袭,摄政王的风格则像他那把影刃,如同流水般,即便被斩断切碎,依旧能重振旗鼓。
“野心?你的野心想必也是些无聊的东西吧!”
霍尔特挥洒秘能,无形的琥珀如同盾牌般,覆盖在他身边,各个区域迟缓的速度不一,营造出了一片致命的差速地带。
“例如重建永夜帝国,让晦暗铁幕覆盖大陆的每一处?”
霍尔特大步向前,与此同时影刃迎头斩来,不等触及霍尔特,它便被琥珀凝滞在了半空中。
“这算是什么刻板印象吗?”
摄政王从容地后撤,手中的影刃无限延伸,“好像我们这种野心家都有什么强迫症,恨不得世界地图上只有一个国家的名字。”
阴影蠕动,瞬息间分裂出数道延伸的影刃,从各个方向朝霍尔特袭来,但正如先前的攻势一样,它们被琥珀一一迟缓,无论具备何等的力量,都难以触及霍尔特半分。
“果然,这种花招对你没什么用啊。”
摄政王扭动影刃,抬手震断了那些被抓住的剑刃,阴影蠕动回手中,又再度凝实为一把纤细的剑刃。
霍尔特冷声道,“既然没用,就别浪费以太了。”
摄政王眼神低垂,露出了莫名的笑意,紧接着抬起头,他说道,“好啊,那就回归本质吧。”
影刃的蠕动逐渐停歇了下来,直到那虚幻的影子拥有了实体,像是丧失了所有的超凡性质般,变成了一把光滑漆黑的细剑。
霍尔特怔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真的就让摄政王放弃了影刃,它那诡异的性质虽然可以被琥珀克制,但仍需霍尔特时刻提防它的狡诈。
“这是陷阱吗?”
“怎么会,”摄政王摆摆手,“只是一些仪式感,以及少量的自我追求。”
说完,他再一次将细剑举了起来,轻薄的剑身贴在脸前,仿佛要将自己的面容一分为二。
“霍尔特,我的野心没你想象的那么平庸,我觉得……我觉得这是一种可以被称作理想的东西。”
“比如?”
霍尔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以太界的低温仿佛连镜界都能影响。
“比如,我复兴永夜帝国,只是我实现理想的一环,”摄政王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我只会占据大陆的一角,然后扩大夜族的人口……”
“掀起战争?”
“战争?怎么会呢?”摄政王再一次笑了起来,“其实我很讨厌战争的,战争会影响多少的生产力啊,除非必要,我真的很不想启用战争这一手段。”
霍尔特反问道,“那我们现在在进行着什么呢?”
“战争,”摄政王说,“没错,现在我们就处于必要的时刻。”
霍尔特有些厌倦了摄政王的话,以太增幅覆盖全身,他如炮弹般向前推进,自身的场域也完全张开,无论摄政王发动什么样的攻势,霍尔特都可以在瞬间凝滞住。
摄政王依旧保持着举剑的动作,好像完全不在乎霍尔特的进攻。
一重重色彩反相的涟漪爆发,面对霍尔特的攻势,摄政王依照之前的经验,进行了镜界切换,这令霍尔特的场域出现了一瞬的空档,也令两人再一次回归到了以太界的厮杀中。
王城废墟之上,始源塔下,黑潮遮天蔽日,吞没着可触及的所有的事物,即便博德与薇儿加入了战场,也没对战局有多少的改变,最多是让瑟雷的压力轻了些许。
博德扛起斯科特,把他当做盾牌般,抵挡着一重重的浪花,瑟雷则反复尝试突破,试图杀到夜王眼前,薇儿与奥莉薇亚合作了起来,虽然奥莉薇亚受到了血脉的压制,但两人都具备着规避伤害的能力,倒是在浪潮中,也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至于欣达与帕尔默这两个移动血包,在给瑟雷与奥莉薇亚补充完后,他们就一溜烟地朝着后方逃去了。
镜界切换下,摄政王与霍尔特直接出现在了黑潮之中,摄政王早有预料,磅礴的以太填充在周身,化作厚重的以太屏障挡住了黑潮的侵袭,霍尔特也同样保持着高度警惕,但他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直接出现在湮灭之暗的力量中。
摄政王倍感意外道,“哦?你居然连这种力量也能迟缓吗?”
黑潮中的霍尔特屹立依旧,那些无比致命的黑暗如同定格的画作般,缠绕在他身旁,却无法靠近半分。
其实霍尔特做不到真正的时间停止、完全凝固,他只是将事物的速度无限迟缓了下来,以达到这样的错觉。
“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事,别忘了,我是最年轻的荣光者,身负着最先进的炼金矩阵。”
霍尔特望着摄政王,气势十足,但隐隐的痛意从周身传来,在镜界切换的真空期,溅起的漆黑颗粒打在霍尔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