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闻言看向那边的女子,她也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眼神里充满紧张,但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说实话,水灵对这样的一家人很是喜欢,说他们买凶杀人,自己真的不信,但……人不能貌相。
她心里存疑,却也没拒绝说出实话,“你妹妹应该是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才得了失语症。”
“你仔细想想,她大哭不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连忙回答:“罪奴叫宋玉,今年十二岁;弟弟宋珏,八岁;妹妹宋雪三岁。”
回答完,他又紧皱眉头的回忆着,没多久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想不起来,就记得那些官差凶妹妹,不让她哭,我怕吓到妹妹上去求情被官差打了一顿。”
水灵怜惜的抱了抱怀里的小家伙,这孩子肯定是看见哥哥挨打所以不敢说话了,即便是腿疼也不敢吭一声,她是怕哥哥再挨打。
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能想着保护哥哥,这跟家庭教育脱不了干系,就这样家风善美的人怎么可能买凶杀人?
水灵看了一眼宋一辰,他还在奋笔疾书,于是问宋玉,“给你家定罪是买凶杀人,你们认罪了吗?”
宋玉脸色一白,最后咬牙点头,“认了。”
水灵继续问:“是真的做过还是被逼无奈?”
宋玉沉默片刻,猛的抬起头视死如归的说道:“那狗县令欺辱我娘亲被我祖父看见,祖父失手打伤那县令,县令回去便派人来抓祖父。”
他眼中流下清泪,忍着抽噎接着说:“祖父怕连累家人自尽了,我爹疯了一样冲进衙门对那县令骂了一通,若不是有人拦着,我爹八成都能亲手杀了他。”
顿了顿,这孩子用充满恳求的语气说道:“城主,罪奴恳求父罪子偿,让奴做什么都行,哪怕是砍头也愿意。”
水灵抬手摆了摆,“那县令死了?”
宋玉点头,“虽然我爹是个文弱书生,动不了那县令,但我舅舅是镖师他当晚就去砍了那县令,我爹知道后将家里的钱财都给了舅舅,让他逃命去。”
“舅舅只拿了几两银子就走了,说是出去躲躲再回来。没多久我们家就依次被定了罪,最后全族都被抓起来。”
水灵叹息一声,有点波折啊,县令淫人妻,这是什么官儿?早死早下地狱。
宋家大房可怜,却也不能因此免了他们放走杀人犯的罪责,所以被流放到这里也不冤。
水灵看向宋玉又问:“那你二叔一家呢?还有你三叔家里,事实跟定罪一样吗?”
宋玉点头又摇头,乖乖的回答:“二叔是把盐卖给山村里的人了,但那都是他自己掏钱买的,还贴钱卖给那些村民呢。至于毒药,因为山村老鼠多,都是用来毒老鼠的。”
他看向三房那边,眼神一暗,“三叔那边就更冤枉了,大火不知所起,三叔带着仆人去灭火最后被房梁砸在火场,那检查的捕快就咬定了我三叔放火。”
水灵长长一叹,这宋家人还真是可怜,不过那三娘子虽然瘦弱,眼神里却透着坚毅,八成是铁了心要给她男人守寡。
这种事儿随她自己,在琼海城绝对不会立什么贞节牌坊,那都是害人的东西。
水灵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你们其余的族人是被连累的对吗?”
宋玉点头,“是的,他们都是无辜的,原本在乡下种地自在和美,现在都被我们连累了。”
现在水灵心里有数了,宋家三房毕竟是被朝廷定了罪的,现在自己想给他们洗脱罪名也没证据可取。
一个合理的安排在她脑海里浮现,“本城主要建造一个笔墨工坊,你爹娘要签卖身契,这辈子都只能给本城主干活。”
“但你们还小,就最不及儿女,你们还是白身可以学习和经商。”
你二叔和三叔那边现在想洗脱罪名是不可能的,毕竟每一片区域的盐都有当地的盐官管理,砒霜也不能乱买,都要记录名字和用途,所以你二叔还是有罪。”
“你三叔那边更是无证可寻,你三婶也只能是罪奴,但依然是罪不及儿女,她的孩子也是白身。”
水灵抬头扫了一眼其余的宋家族人,因常年种地,都又瘦又黑,眼神里的迷茫大过绝望,却意外的没有怨恨,还真是朴实的一族人。
“你们宋家的族人还是得分家,这样本城主好管理,到时候分发用品是按户算。分家之后他们愿意互相帮助是他们的事儿,本城主不会去管,毕竟儿女孝顺爹娘是应该的。”
本以为这十二岁的孩子不会懂,结果宋玉欣喜的磕了三个头,激动的说:“多谢城主,只是我现在是大人了,愿意跟爹娘一起入奴籍。”
水灵侧目,“你爹娘都帮本城主干活了,你再去,那么你弟弟妹妹无人照顾,让他们饿死?”
“啊……”宋玉傻眼,对啊,自己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
水灵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