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墨想伸手拭去她挂在脸上的泪水时,洛溪确突然睁开眼睛,满是警觉地看向她,定神发现是叶墨,转瞬满是厌恶,避开了他的手,起身,坐到柴火旁烘烤着,眼里却望向洞外茫茫夜色。
叶墨也移步到柴火堆旁坐下,望着洛溪侧着的轮廓,良久,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溪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柴火摇曳在她眼眸中,叶墨这才发现,她的眸色竟然是深蓝的,如果不是在热烈的火焰或明丽的骄阳下细看,是无法发觉的,这种蓝到几乎如墨的眸色。
平喜乐走到洞口,远远地望着早已灌木林立杂草丛生的平家寨的废墟,月色幽幽,给她脸上镀上一层薄凉。
“太皇即位前,朝纲动荡,贪墨成风,民不聊生。为了谋求一条活路,逼的不少人无奈落草为寇,只求能够在乱世中存活下去。活不下去的人多了,聚在一起,也就成了彼此扶持的一个寨子,这就是平家寨的前身。“
“但他们又与一般的寇匪之流不同,平家寨无一不是穷苦出身,所以明白平民老百姓的苦,从未做过草菅人命之事,不过是劫富济贫。诚然,总是口号头衔目的看似多么正确,盗始终是盗,确实是有违法纪。但若这世间是太平盛世,谁又愿意给自己冠上盗匪之名?”
“即便作为盗匪,也从未作恶人间。后来,历经两皇,朝纲平稳,大家也都有活得下去的可能。平家寨也就各自开始了正当的营当,虽然平家寨扎根在传说的土匪山上,但大家也没做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也没再拿起过枪棒。”
“不过.......”洛溪看了叶墨一眼,继续道:“没想到平家寨的安稳全毁在了平喜乐手上,说来也真是可笑的不行。”洛溪笑出声来,眼泪打湿了脸庞。
柴火摇曳在叶墨脸上,他的情绪也模糊不清。
明月落下了山头,洛溪没再说话,赤脚走了出去。叶墨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山路崎岖难行,碎石荆棘处处皆是。叶墨视线落在洛溪脚上,借着还没有隐没的月光,望见她双足已经污浊不堪。叶墨太专心,以至于洛溪停下他都还没发现,直直的撞了上去。
洛溪回头看了他一眼,厌恶的拉开了距离。
见她这般,叶墨竟然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洛溪做了个噤声的收拾,叶墨也屏息敛声,向着她的方向看去。
一只通体雪白的似兔非兔的动物在一株挂满了红色果子的灌木旁,一蹦一跳的,好似咬着果子。但可能是手脚太短,总是碰不到。
洛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银色的细线,上面拴着一个小坠子。细线前半端裹上了一层毛绒的布条。
就在那只小动物再一次跳起来的时候,洛溪投掷出手上的细线,细线飞到那只动物身上,线头的坠子受力回弹,反扣住了开头的另一端,刚好是毛绒布条终止的地方。洛溪使力一拉,小动物转眼便到了洛溪手上。
叶墨愣愣地看着她和这只白色的小物体,不明所以。
洛溪也并未理会叶墨,只是轻轻安抚着看似惊魂未定的“兔子”,从它身上拔了几根毛发揣进口袋里,又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几颗小红果放到掌心给“兔子”吃。
“兔子”在洛溪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了望二人,看起来无辜极了。洛溪叹了口气,像是“兔子”能听懂似的,说道:“不要难过,我只是想拔你几根毛用来救人而已,不会伤害你的,这几个果子就是给你的赔偿,你吃完了,就放你回家。”
“兔子”看了看洛溪,洛溪一脸认真。
叶墨心中正对洛溪这个行为鄙夷至极,一只动物怎么会听得懂人话。
没想到,“兔子”像是能听懂似的,埋头到洛溪的掌心上,吃完了所有的果子。洛溪笑了,从兜里踹了个小布袋子出来,系挂在兔子的背上,道:“这些也是给你的,回家去吧。”
说完,放开了手。
“兔子”一溜烟的蹿进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
洛溪这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将刚刚拔下的毛发递给叶墨。叶墨一脸疑惑的结果,发现这毛发竟然已经干枯,看着甚至有些像稀碎的参须,不过是雪白的而已。
还没等叶墨发问,洛溪便开口了。
“这是你要找的那味药。”
“怎么会这样?”叶墨疑惑更重。
洛溪鄙夷的反问,“怎么,难道你的夫人没告诉你,这味药材,来自这山中独一无二的灵物身上?或者说,”洛溪定定地望着他,道:“她并不知道?”
“也罢,总之拿到了药材,就赶紧回去吧。”洛溪吹了个口哨,一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的墨色的骏马到了跟前。洛溪将马绳递给叶墨。
“那你呢?”叶墨道。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回去后,只要按照我的药方去做,定能要到病除。”洛溪望了望远处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