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你了些,否则怎的这般挑食,什么也不乐意吃。”承瑾说着,一把将执瑜不吃的菱角塞入嘴中,大口嚼着脆生生的果肉。 执瑜也并不反驳他所说的话,只是淡淡的,貌似是应了一声,谁也不曾听清。 白承瑾一身蓑衣,边划船,边随口道:“水路真不好走,要不是我从前在滨州当差时曾学过一些,如今更不知晓怎样才好。” 街边行人来来往往,而河面之上,则浮着一层微薄的清雾,承瑾以为,行之水路,反而更不容易教人发现。 执瑜仍旧望着一处,仿佛试图从雾间瞧见些什么,答话也是文不对题:“我好吃甜食,咱们去吃豆面卷儿吧。” 不只是几些时候过去,白承瑾忽然发出一声嗤笑,低声说道:“滨州没人做这个的,况且你自小便不好吃甜的。咱们去吃酥饼、鲜虾盖面,香得很。” 闻说此言,白执瑜却不像方才那般呆滞却仍背向承瑾,一味地望着他的雾气,嘴上说道:“原是不爱吃的,只是母后从前仿佛说过,过得苦,才爱吃得甜。后来也有人告给我,吃得甜是怕下顿吃不上了。哥哥,我虽记着她们的花钱,却从来不曾真切体会过。如今真教我感同身受,我真是知晓了,也悔过了,上天怎么还不让我们回去从前的日子呢。每次梦醒,我都以为,他也只想,让我尝尝的。” 这下轮到白承瑾面上描出不尽的惘然,他只恨雾里凝水,浑都染到他双目之上。 眉头一皱,忍住不合上眼,鼻间便酸楚。 战场上他怎样的创伤没有过,最怕鼻尖处的这点痛,简直是要教人当下便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执瑜,不怕,总会回去的,我们都会回去的。”承瑾近乎哽咽,却还逼着自己安慰执瑜。 确实是上天要他做哥哥的,可大多时候,不是自己所选,也必然只要承担着的。 “哥哥,”执瑜终于回过身来,一双明眸,氤氲间也依旧澄澈,他尽力咧起嘴,露出一个完满的笑容,“走吧,你说会到的,我们的锦城。” 好在,家虽不能回了,家人却在身边,仿佛只消有了彼此,往后不论如何也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