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引路的人将他们带到了柜子前面,指了指其中一个抽屉,便退到了门外。胡边月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冰凉的把手,胳膊却突然抖了起来——他没有勇气拉开这个抽屉。
手腕处一
紧,是野丫头握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轻声说道:“我来吧。”
就仿佛只是在说,她的机械手臂力气大些,更适合拉开抽屉,遮掩了胡边月的失控与窘迫。
冰冷的抽屉发出涩滞的摩擦声,胡念的面孔在冷凝的雾气中展现在三人面前。她的眼睛微闭,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嘴角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翘起;看得出,她的脸上已经经过仔细的擦拭,除了轻微的擦伤之外,已经看不到残留的血迹了。
“李运的身份很尴尬,他把阿姨的遗体带回来之后,不能送去正规的医院或者殡仪所,只能暂时安置在这里,等你回来。”霍遥解释着。
胡边月没哭。
他甚至还有一点奇怪,自己为什么没哭。
他伸出手去,摸着母亲的脸颊,低温下的皮肤触感显得十分不真实,但这又无比真实地告诉他一件事: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战斗现场太混乱,李运只找回了这一样东西,应该是阿姨刚买的。”霍遥伸手指了一下。
胡边月顺着望去,是一个扁平的透明袋子,上面沾了灰尘和血迹,但包装上有两个字依然可以分辨出来:围裙。
脑海中,是在出发之前母亲最后对他说的话:“阿月,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可以做饭给你们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