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聪,“……” “我堂妹家就在前面不远的胡同里头,方掌柜快跟我一起去吧。”苏玉锦说着话便要帮方大聪引路。 方大聪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更将苏玉锦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前这位姑娘嘛,看起来模样端正俏丽,倒是个正经人,可这人不可貌相的,万一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且这姑娘看起来伶俐的很,能说会道的,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如潭水一般深不见底,看都看不真切,一时是真看不出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张口就答应此事,且说着话就要拉着他去付银子,拿织布机的,怎么都觉得不大对? 方大聪想了想,面露难色,“你堂妹家的织布机当真是卖给那永福织布作坊的织布机?” “这是自然,还能骗你不成?”苏玉锦满脸都是喜色,“不瞒你说,这几日来寻堂妹家的人可多了,你若是再迟一些的话,只怕就被别人买走了,还是快些跟我去吧,做买卖这种事,是断然不能犹豫,失了时机的!” 见苏玉锦连连催促,方大聪越发起了疑心,只觉得她所说的话必定不是真的,这其中也必定是有了圈套。 先前还说这织布机要赔上一万两的白银连同织布作坊的损失,这会子听到他说八千两的银子,便要带着他去拿织布机? 这前后矛盾的模样…… 方大聪越发狐疑。 苏玉锦则是满脸真切,“方掌柜是信不过我不成?那这样吧,我对天发誓,那就是卖给作坊的织布机,否则天打五雷轰!” 青天白日的,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发起誓了! 更信不得了! 可能这织布机根本就不是卖给织布作坊的那架? 又或者,织布作坊能开起来,也并非是这织布机的功劳? 眼前这姑娘见他打听织布机的事儿,所以先是说的天花乱坠,只等他遗憾满满,甚至因为生气的缘故说了一个比心理预期要高很多的价钱后,一锤定音,让他没的反悔的余地,反而觉得十分划算? 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人出过那么高的钱! 方大聪越想越觉得这其中阴谋满满,越发往后退了两步,“咳,这位姑娘,实不相瞒,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办,织布机的事……” “改天再打听吧。” “哎,方掌柜,这生意当真是迟不得的,晚一日便晚赚一日的钱,让那织布作坊多占一天的先机呢,方掌柜今儿个还是定下来吧。”苏玉锦道。 “是当真还有些事,实在顾不得。”方大聪步步后退。 苏玉锦步步跟上,“方掌柜既是生意人,理应懂得生意上最是忌讳优柔寡断,这样,方掌柜若是诚心,就不说八千两呢,七千五百两,少的这五百两,咱全当交个朋友……” 方大聪,“……” 他没这样的朋友! 这其中绝对有阴谋! 绝对! 要赶快走才成! 他今天就不该来! 方大聪满脸的惊慌失措,“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今儿个当真是顾不得了,叨扰姑娘这般许久,实在罪过,这点子银子全当请姑娘喝茶。” 说话间,方大聪已是将一锭银子塞到了苏玉锦的手中,接着整个人逃也似的跳上了自家的马车,催促车夫急忙赶车。 顷刻间,马车奔驰而去,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 “哎……” 苏玉锦羊装追了几步,眼看着那马车拼了命地跑,生怕她跟上时,这才停了脚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 是五两银子,不算多,却也不算少。 苏玉锦掂量着手中的银子,乐呵呵地笑了笑,转身进了旁边的铺子,买了几个上好的荷包和帕子出来,给自己留个一个荷包,剩下的尽数递给洪秋月和洪秋燕姐妹二人。 “这还是因为你们俩的缘故得来了,不是贵重东西,别推辞,也是托你们姐妹的福,我也得个新荷包来戴戴。” 见苏玉锦这般说,洪秋月和洪秋燕姐妹两个便也没有推辞,各自将那荷包和帕子收了下来。 洪秋月叹了口气,“还是苏姑娘聪明,不但将那人给吓唬走,还得了一锭银子,这段时日我们家不但没得着什么银子,反而是白白赔上了许多茶水。” “可不嘛,那些人打听到家里头,张口就问织布机的事儿,我跟姐姐说织布机已经卖了出去,他们还不信,只软磨硬泡,赖在家中不走,叨扰祖母休息不说,也闹得家里不消停的很。” 洪秋燕也满脸烦恼,“不瞒苏姑娘,我们姐妹两个想着去织布作坊做活,也有些因为这个的缘故,实在是烦不胜烦,我们姐妹俩把家中的织布机一砸,对外只说织布机原是祖父留的,现如今祖父过世,织布机也卖了,已是没有了,我们也不会做织布机,想来那些人也就不再来了。” 怪不得。 苏玉锦恍然大悟。 怪不得姐妹俩是那般愿意守着自己的织布机,这会子竟是愿意舍了自家的织布机,到织布作坊做活去,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永福织布作坊生产的丝绵布和细布自年后便开始上市售卖,因为品质好,价格低,销路极好,且不但青河县这里生意好,就连周边一些县城售卖布匹的铺子,也陆续开始从这里来进货。 生意蒸蒸日上,自然也就会被人惦记和盯着。 那些个想分上一杯羹的人自然也想打听一番,看看能不能做一做这样的生意,一路打听到这里,甚至打听到洪氏姐妹这里到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可眼下是那些人一窝蜂的来,属实不同寻常。 消息打听都有一定的滞后和不均衡性,能让这些人差不多的时间都赶到青河来的……只能说背后必定有人撺掇。 树大招风啊。 苏玉锦攥紧了手指,抿了抿唇,“咱们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