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将猪肠和猪肺凉水下锅焯水去沫。 接着起锅烧水,加八角、肉桂皮、花椒、姜葱、乡野、黄酒、陈皮、酱油、干辣椒等大火烧开,小火卤煮猪肠。 爆炒豆瓣酱,卤汤回锅,家盐、酱油、醋、冰糖、黄酒、清水以及些许的腐乳汁来提味,而后放了猪肠、猪肝、豆腐泡等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至此,这一锅的卤煮已是有了初步的雏形,且只这般小火慢慢煨着,吃的时候,将那隔夜的烧饼放进去煮一煮,搭配几块捞出来的猪肠和猪肺,切成小小的块盛碗中配上卤煮的汤。 趁热吃的话,滋味甚美。 而眼前这锅卤煮,显然被郑明远炖煮的十分美味,空中飘荡着的热气中,都夹杂着卤煮独有的鲜美滋味。 郑明远在尝了之后,似乎也颇为满意,连连点头,“比上次做的好吃多了,你也快来尝一尝。” 说话间,郑明远给苏玉锦的碗中往外捞猪肠和猪肺。 又捞了一个烧饼出来,尽数切碎了放入碗中。 “你们也来吃。”曾大勇招呼艾草和青葵。 她们两个原是不大敢吃的,毕竟猪下水这东西,尤其是猪大肠,刚刚收拾的时候是又腥又臭的,即便后来清洗的干干净净,闻不到什么气味,甚至现在闻着还带了一股香味,但两个人仍旧会想起猪大肠和猪肺原本的模样,心中十分抵触。 但看到苏玉锦吃的极香,对这卤煮的滋味也赞不绝口,甚至还喊她们两个快些尝一些时,两个人这才咬了牙,最终接过了曾大勇递过来的碗,捞了一块碗中的烧饼入口。 烧饼搁在卤煮里面小火慢炖过,吸饱了卤煮的汤汁,一口下去时,满嘴都是香浓,且因为烧饼是昨天烙的,放的时间足够长,原本已是变得又凉又硬,现在吃起来格外筋道,越嚼越香。 而其中的猪大肠,因为剃干净了里面的肥油,只剩下筋道无比的肠子,吃起来口感亦是十分筋道,而猪肺因为切得极薄,吃起来鲜嫩可口,豆腐泡亦是一口下去,满嘴汤汁…… “这卤煮可真好吃。” “郑叔的手艺可真好!” 艾草和青葵两个人夸赞不已,更是狼吞虎咽地将碗中的卤煮吃了个干净。 郑明远笑呵呵地又给两个人添上了一碗。 二人原就是饭量大的,这会儿东西好吃,量也管够,自然也是大快朵颐,不去过分客套,一连吃了两碗,这才打着饱嗝放下了碗筷。 苏玉锦也是吃的心满意足,又跟郑明远聊了一会儿天。 郑明远原不是青河县人,而是西边的洛州府人,自幼没了爹娘,跟着鳏居的二叔一起讨生活,叔侄两个人,要过饭,当过苦力,做过佃户,一直到明州府才落了脚。 在那时,郑二叔得了肺痨,大夫回天乏术,郑二叔撒手人寰,郑明远悲痛欲绝,却并无多余银钱为郑二叔办丧事,更无钱偿还医馆的医药费,便将自己卖身到了一处大户人家做小厮。 因为郑明远机灵,又跟着郑二叔摆过小吃摊,会做些面条和馄饨等吃食,便被安排在了厨房做事,在那里,郑明远跟着厨子学了许多的手艺,做菜的天赋也渐渐凸显…… 郑明远做菜天赋不俗,厨艺也不低,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搬到了这青河县来,此时也是刚刚搬到这里,还不曾想好往后要做什么生计,刚好手头有一批调味料,郑明远便配了这十三香来,先让曾大勇拿着出去卖…… 原来如此。 了解了大概情况的苏玉锦微微点头,继而又聊起郑明远所擅长的菜式。 仔细论起来,郑明远会做的菜不少,且略略听一听做法,也大概了解造诣不低。 苏玉锦根据这些,心里盘算着往后酒楼的招牌菜该上哪些为好。 话一说起来,往往就有些收不住。 此时夜色降临,月亮已是挂上了枝头。 苏玉锦见状,起了身,“我明日便将字据拿来,郑叔可不能耍赖了呢。” “三成的工钱呢,让我跑我都不跑的。”郑明远把清瘦的身板拍的哐哐响。 更别说苏玉锦给了他这般大的自由发挥空间。 再者,这世上厨子多,但大多不过是照菜谱做菜,能做出菜谱上八分模样的已是少数,更不必说像苏玉锦这般,对做菜有自己想法之人。 郑明远对苏玉锦,也有些同行知己,惺惺相惜之感。 “那可说准了。”苏玉锦抿嘴直笑,“今儿个时候不早,郑叔你早些歇着,我这几日也尽快把铺子定下来。” “大勇,去送送掌柜的。”郑明远点了几个灯笼,一个递给曾大勇,剩下的给了苏玉锦主仆三个。 苏玉锦听到“掌柜的”这三个字,笑得眉眼弯弯,“郑叔留步。” 曾大勇拎着灯笼,送苏玉锦主仆三个往外走。 一路沿着福运巷到了大街上。 初冬之时,今日又是艳阳高照,此时的天儿并不算冷,街上茶楼酒肆颇为热闹,街上的小摊小贩也还在高声叫喊。 这样的大路,再往前不远便是双桂巷了。 “曾大哥回吧,还有两步便到了。”苏玉锦道。 送客,送出巷子已是可以,没有送到家中的道理,更何况路也好走。 “成。”曾大勇点了头,“掌柜的喊我一声大勇就是。” 师父当的一声郑叔,他往后便是伙计,是担不得一声郑大哥的。 “是。”苏玉锦抿嘴直笑,督促他回去照看郑明远,自己则是领着青葵和艾草沿着大路,到街角处,拐进了双桂巷。 双桂巷之所以叫双桂巷,是因为种了许多的桂花,皆是在每家每户的门口,门两侧各有一棵,一户双桂,每每八月桂花飘香,到是十分美妙。 而苏玉锦所住的宅院在接近巷尾之处,此时夜色渐浓,巷子里也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