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眉头都重重拧了起来。 “夫人。”连翘快步走了过来,“葛大夫已经回来了。” “回来的到是十分及时。”李氏冷哼了一声。 赶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的时候回来。 “夫人,寻常人若是病了,吃药不见好转时,大都会觉得方子不对症,甚少有能怀疑到这药材不妥之事上头的,这妇人偏偏如此……” 连翘顿了顿,“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那人跟前挑唆的,夫人方才该拦着那妇人仔细问一问,把背后人给揪出来才成。” “是谁背后生事儿,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还用揪?” 李氏语气不忿,“那妇人显然是爱女心切被人利用,且还需她为周记洗刷名声,若是追问的急,也怕弄巧成拙。” “此外,就算问出来,二房那只会死不承认,到时候还要说我是看二房不顺眼,要打压他们,到老夫人跟前哭闹,甚至要拉出族中尊长来评理。” “老夫人虽然偏心咱们大房,却也是个爱面子的,不愿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旁人看了笑话去,即便训斥二房,只怕只会埋怨我处事不够谨慎妥当。” “可……就这么算了?”连翘心中实在是不甘心。 “怎么会。”李氏咬了咬牙,“二房既然连这种事都做出来,还做的这般明显,那也别怪我撕破了脸面。” “夫人的意思是……” “我记得二夫人曾安排娘家侄儿在周记药材行做事,就安置在丰阳县的那家分店中。”李氏道,“且听说那侄儿野心不小,对大掌柜之位虎视眈眈?” “是呢,有这回事,二夫人那侄儿叫做佟茂,做事不踏实,鬼心眼子也多,做个伙计尚且让人不放心,更何况大掌柜这样重要的职位?”连翘撇嘴,“婢子听说丰阳分店的钱掌柜对佟茂做事也十分不满,只是碍于二夫人的面子,不好过于严厉。” “婢子这就知会钱掌柜一声,让钱掌柜好好收拾收拾那佟茂!” 二夫人素日里惦记娘家的很,对娘家这个独苗侄子更是关照有加,恨不得为其谋了极好的出路,让那佟茂待的憋屈,二夫人心里必定跟被戳刀子一般。 打蛇需打七寸! “不,不收拾,而是要善待,而且是要对外放出风声,说佟茂做事勤勉能干,钱掌柜有意培养,更想举荐给我让那佟茂做大掌柜。”李氏道。 “这般做,岂非让二夫人更得意了?”连翘不解。 “得意?”李氏冷笑,“二房虎视眈眈,三房也不是善茬,两家心思加起来的比西湖底所有莲藕上的孔洞还多,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面上看着二房和三房想要连手对付我孤儿寡母的,瓜分周家的生意和产业,可两家的小算盘打的也极其精明,若是我重用二房的人,那三房必定跳起脚来,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地对付三房。” “等这个风声放出去,你便瞧吧,三房肯定要忙碌起来了,老夫人跟前,只怕也要更热闹一些,且看着他们生事儿吧。” 狗咬狗,一嘴毛! 连翘想了想,觉得心中痛快,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极是,只是二房的后院这里,夫人也需加上一把火,过几天似乎便是二老爷房内乔姨娘的生辰,婢子要不要去送些贺礼?” 二老爷贪色,家中姨娘数量不少,尤其是这乔姨娘,原是清白人家,又生的貌美聪慧,现如今又怀了孕,听大夫的意思是,大约是个男孩,二老爷对其宠爱无比,甚至不惜为其与二夫人争吵多次。 二房那连下人都传出来了风声,说什么,二老爷有意休妻,要扶乔姨娘上位,恨得二夫人牙根痒痒。 现在他们大房去跟乔姨娘交好,二夫人必定会觉得脸上似被打了一个耳光一般,只寻乔姨娘和二老爷闹腾。 后院失火,二房也会焦头烂额。 这些人,就是平日里闲的太狠,总是生出来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得给他们找些事来忙! 见连翘笑得跟小狐狸一般,李氏原本的严肃神情消散了大半,“你这鬼主意也不少。” “哪里是鬼主意,不过就是治治那些人罢了。”连翘抿嘴直笑,“只是夫人看不惯那些人归看不惯的,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头去,免得伤了身子。” “我知道。”李氏点头。 她已丧夫,膝下唯有周若毅这一个儿子,眼下周若毅年幼不谙世事,她需得挑起大梁,将所有事情都处置的妥当,才能保住大房的产业,确保周若毅往后的平安顺遂。 即便不为自己,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得坚强。 “铺子中的事处置的差不多了,我再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你回去一趟,寻一寻当年父亲给我的,曾祖父留下的那套银质的九针,收拾一番,明日去送给苏姑娘,以答谢今日苏姑娘的出手相助。” 李氏顿了顿,吩咐道,“等寻到了,再去一趟云芝斋,去买一些豆沙卷来吃吧。” “是。”见夫人有心思吃甜食,连翘顿时放心,又道,“这几日婢子听说云芝斋又做了一些咸蛋黄馅儿的芋头糕,模样虽然有些奇怪,但味道却好的很,婢子一同买上一些,夫人也尝一尝。” “你看吧,若有新鲜没见过的,都各自买上一些,不过记得主要还是要甜口的。” 这日子过得苦,总得多吃些甜的吃食才好。 “是。”连翘应声,忙碌去了。 翌日,苏玉锦收到了李氏送来的银针。 如李氏所说,这银针种类俱全,质地工艺极佳,上手时手感颇好。 好到苏玉锦想试试手。 于是在送走了李氏和连翘后,苏玉锦便叫了艾草和柳妈妈到跟前儿。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不如让我帮你们把把脉,看看身子有无病症?”苏玉锦眯着眼笑道。 “好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