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玉锦这孩子的身世实在是坎坷,自小便吃尽苦头,只怕自记事起便不曾再感受到父母长辈的疼爱,往后我是做祖母的,你是做母亲的,咱们两个都得好好疼一疼她才好啊。”
说什么也得弥补一下她从前的苦楚,多让她尝一尝现如今的甜才好。
贺老夫人自顾自地说完自己的话,扭头看向陆氏,“你方才说其实,其实什么?”
“其实吧……”
陆氏脑子转的飞快,“儿媳跟母亲想的一样,也是觉得该多多疼爱玉锦才是。”
贺老夫人点头,“有你这番话,我也放心了。”
“明日入宫,若真能如咱们所计划的那般,你能够得到太后应允在宫中陪伴淑妃的话,你也多在淑妃跟前提一提这事儿,让她心里有个底儿,待得了合适的时机,也早早地向皇上请旨赐婚为好。”
“嗯,儿媳明白。”陆氏连声应下。
老夫人跟她是一样的想法,这实在是太好了。
早些赐婚,早日让苏玉锦和贺严修完婚,也就能早日抱上粉凋玉琢一般的孙子孙女,到时候她和贺承业还有老夫人围着伊伊呀呀的小萌娃……
想想都觉得开心的很!
请旨赐婚,必须早些请旨赐婚!
忙碌一日,众人皆是早早睡去。
冬日晴冷的天儿,到了晚上时越发的冷冽,尤其四更天时,西北风渐起,到了五更天时,已是有呼啸之意。
有些关的不大紧的门窗,因为大风的缘故,发出吱呀吱呀的细微声响。
也因为夜晚骤然变冷,地龙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不大暖和,值夜的奴仆们往那烧地龙的炉灶内又添上一些木炭。
三殿下从下午到这个时候都在断断续续地睡觉,荣良担忧他这般一直睡着夜里会发冷,晚上值守时,人虽睡在外间,却也不仅仅地听着内里的动静,更是每隔一会儿便进来瞧一瞧,确定秦霈佑睡得安稳时,这才接着回去小眯一会儿。
荣良方才去瞧过,秦霈佑正睡的熟,一切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他便安了心,只盖上了自己的被子。
眯着眼睛养神,但仍旧是因为困意侵袭的缘故,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荣良很快便惊醒了。
是被窸窸窣窣地声响吵醒了。
而且这声响似乎是从内间传出来的……
荣良一个激灵,顿时醒了个彻底,忙下了床去查看状况。
就着屋内的烛火,荣良瞧见秦霈佑幔帐微动,内里更是发出细微低小的呜咽之声。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掀开了幔帐,荣良顿时惊了一惊。
秦霈佑紧闭了双眼,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两只手更是死死地抓着盖在身上的锦被,因为太过于用力的缘故,指甲末端都被掀起来了一些。
眉头高高拧起,五官因为此时强忍的缘故显得有些扭曲,就连被牙齿紧咬的下唇上有血珠冒了出来。
荣良看的不忍,忍不住开了口,“殿下若是实在忍的难受,小的去唤平安县君过来?”
平安县君医术那般高,应该能有办法让自家主子没这般痛苦吧。
秦霈佑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中,红血丝密布,眸子显得颇为浑浊,连眼神都有些空洞。
“不必了。”秦霈佑声音沙哑,“平安县君说过,罂粟的瘾十分难戒,这才刚开始,若是这样都忍不了,只怕我这病也好不了了。”
“还好,现在还能忍受,倘若当真忍不下的时候,再去请平安县君过来也不迟。”
“可是……”
荣良十分担忧。
“我自有分寸,你去歇着吧。”秦霈佑有些艰难地摆了摆手。
见荣良仍旧在原地迟疑,秦霈佑显得有些焦躁不耐烦,低沉着声音吼了一声,“下去!”
荣良见状,只能应了下来,“是。”
见秦霈佑闭了眼睛,甚至因为不想让他瞧见而翻了身过去,荣良只能将撩起的幔帐重新放了下来,接着回到外间去守夜。
再次回到自己床上时,荣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甚至连眼睛都再也不敢闭上。
虽然内间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荣良的脑中始终都是秦霈佑强忍时痛苦无比的模样。
但秦霈佑不许他去请平安县君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荣良一直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再也没有半分困意,直到天儿蒙蒙亮时,在确认此时的秦霈佑因为困倦无比,迷迷湖湖睡去时,荣良急忙去梅香苑找寻苏玉锦,将昨晚的状况一五一十地给她说了一说。
“殿下不许小的来请县君,可小的思来想去的,就算昨晚不来请县君,却也该将昨晚的状况给县君说上一说,县君心里有底,大约对给殿下诊治也有所助益。”
荣良十分恭敬有礼,话更是说的十分客气,但语气中却是透露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