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修在崇阳殿待到了天擦黑,御膳房送来了晚膳。阑
八宝酥皮鸭,酸笋鸡皮汤,红焖冬笋,冬孤烧火腿,虾仁炖豆腐,素三鲜包子,皆是几样十分家常的饭菜。
时候不早,秦毅澍便留贺严修在御膳房用饭。
“皇恩浩荡,皇上肯赐饭是微臣荣幸,本不该推辞,可平安县君此时在家中做客,微臣也十分记挂三皇子的状况,所以斗胆拒绝皇上美意,还请皇上责罚。”
贺严修跪地拜了一拜。
“你也是事出有因,何罪之有?”秦毅澍道,“这八宝酥皮鸭和冬孤烧火腿都带了回去,也算是为晚饭添上一道菜。”
略顿了顿后,秦毅澍道,“也回去后告诉佑儿,只安心养病就是,淑妃这里不必记挂,朕会细心看护,待朕得了空,便去看他。”
呆在贺家,虽然是外祖家,不会有什么拘束感。阑
但现如今这个状况,秦霈佑的心中大约也是十分恐惧吧。
虽然身为皇子,肩上抗的是江山社稷,要有历经各种风雨的能力,但以秦霈佑的年岁来说……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秦毅澍虽是君王,但亦是为人父亲,对孩子的情谊,也不比寻常人少。
“是。”贺严修道,“微臣一定将话带到,也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尽心竭力照顾三殿下。”
“谢皇上赐饭,微臣告退。”
贺严修退出崇阳殿时,明海已是着人将那两样菜装进了食盒,递给贺严修。阑
“贺大人,这食盒中有夹层,以热水保温,待回去之后这两样菜也不会生冷,可以直接入口。”
“多谢明公公。”贺严修拱手道谢。
“贺大人客气。”明海笑着略欠了欠身,“天黑,咱家为贺大人掌灯。”
“有劳明公公。”
贺严修跟着明海出了崇阳殿,待到了四下无人之处时,贺严修才压低了声音,“三殿下宫苑之事,还得劳烦明公公多多费心。”
方才在崇阳殿上,秦毅澍将此事交于了明海去办。
而明海笑了笑,道,“这饵已是放了出去,鱼大约很快便能咬了钩,到时候就看这鱼是大是小。”阑
明海先是散播了秦霈佑因为星宿不利需得在贺家小住的消息,接着派荣良去了趟德馨苑,要他去收拾一些秦霈佑的贴身衣物。
如此一来,那一直在秦霈佑饮食中下毒之人必定十分慌张,不知该如何处置,自然也就会向去上峰禀告。
到时候便能抓到个人赃并获。
“明公公足智多谋,着实令人佩服。”贺严修笑道。
虽是十分恭维的话,但明海却十分受用,嘿嘿笑道,“贺大人过奖了,不过此次之事非同小可,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必定是龙颜大怒,三殿下和贺大人虽是此次事情的受害者,却也需小心行事为好。”
伴君如伴虎,许多时候,并不能揣测出圣上真正的心思。
“万不可自作聪明。”明海提醒了一句。阑
“多谢明公公提点。”贺严修再次道谢。
再往外走,便是到了外门处,明海不再相送,只吩咐那些引路的太监要小心做事,待贺严修走远后,明海这才急匆匆赶往崇阳殿。
秦毅澍此时饭食已用了大半。
虽然因为赏赐了贺严修两道菜,御膳房又补了几道同样滋味极佳的菜式过来,但秦毅澍食欲不佳,只简单吃了一些。
见明海回来,秦毅澍放下了快子。
明海忙吩咐人将剩下的东西皆是撤走,自己则是走到了秦毅澍的跟前,“皇上,今晚还要批阅奏折?”
若是晚上处理政务太晚的话,他得提前着人备好夜宵才行。阑
秦毅澍揉了揉眉心,“皇后此时在做什么?”
“自大殿下抱病之后,皇后日夜悬心,又忙于照顾胎气不稳的武正妃,前儿个也召了太医前去诊治,太医那边说是皇后娘娘操劳过度,气血不足,开了一剂方子让皇后娘娘一日三顿的服用,且叮嘱皇后娘娘需每日多些睡眠。”
明海道,“皇后娘娘听从太医的叮嘱,这两日皆是早睡,不过方才听人说,贤妃娘娘担忧皇后娘娘的病情,伺候皇后娘娘用晚饭,此时都还不曾从皇后娘娘宫中出来,想来皇后娘娘此时还不曾睡下。”
“贤妃到是十分记挂皇后的身子。”秦毅澍的手指在桉台上轻轻叩了两下。
“贤妃娘娘是皇后娘娘的侍读,也算的上是手帕交,情谊自然是非比寻常的,这点从大殿下和二殿下二人感情要好的事上便能看出。”明海笑道,“兄友弟恭,乃是一桩美谈呢。”
“是啊。”秦毅澍点了点头,眼皮子略耷拉了些,片刻后道,“既然皇后身子不好,那朕今晚便去看看皇后。”
“着人去淑妃宫中传话,只说朕明日中午去淑妃宫中用膳。”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