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川流不息的鼓楼大街,灯火如昼。 “我在想。”柳茵撑着脑袋又喝了一杯:“是不是我问他的话有点过分啊?” 两个酒鬼坐在窗边,听附近学校来兼职的小哥唱着乡村民谣,醇厚温柔的嗓音,灌满了屋子,明明无限近,又像是从天边传过来。 程雪跟她碰杯,随口问:“你又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就是问他,喜欢很多人喜欢但又不知情的感觉吗?” 程雪笑得仰倒:“您多冒犯哪,怎么不直接问他「请问你是海王吗?」。” “有这么严重吗?”柳茵紧张起来。 “有,不过我感觉这个师兄对你有点意思啊,你不是也喜欢他,直接试一下得了。” “自作多情害死人啊,他也不止对我一个人好。”她想起室友高燕提过林醉拒绝其他女生的说辞,手指转着杯子,有些气馁:“如果我戳破了这层纸,可能什么都没了。” 程雪含着酒,摇头:“你管别人什么情况呢,重要的是林醉怎么对你的?” 柳茵摇头:“我又能有多特殊,不过见了几面而已。” 程雪恨铁不成钢,拿好小桌子将塔罗牌铺开,打了个响指:“来,抽一张。” 柳茵早就不信了,拍了下手:“起开,你别又给我算个单身后半生。” 程雪切了一声,观察柳茵面相,徐徐道来:“根据我的推测,林醉这种温柔学霸型,看着亲和,不会拒绝人,实际上芯子凉薄,不找准他的死穴,是动摇不了他的。” 柳茵听的懵懂,仍期待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如果你说不出口,就等他开口,你只需要勾手就可以了。该追就追,但不跨过最后一道线,最好让他以为是他在自作多情。” 程雪说完,点了支烟,总结陈词:“不过,这招真的太难了,我不敢保证能不能行得通,就算你找到他的死穴,发现解决不了,还是不成,何必呢。” 柳茵根本没听后半句,嘴角已经浮现出狡黠的笑意,明显是心念动了。 程雪连忙敲杯子,引她视线过来:“不是吧,你真要啃着硬骨头?咱至于么,不就是皮相好看了点,还真要上心啊。” 指尖划过杯沿,流光溢彩透过淡蓝色的液体,明媚动人。 “灵感之光,欲望之火,你懂吗?”柳茵慢慢的说出口,越发显出这句话认真。 程雪呼了一口气,简直五雷轰顶,雾气迷蒙中下了论断。 “宝,这不是你的初恋,这是你的劫啊。” 柳茵无所谓的一闭眼,倒在沙发上,眼底有了细碎的光:“听着还挺刺激,不错。”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个语音电话。 “付老师电话!”程雪一看备注名,将手机丢给柳茵,条件反射抱着靠枕,如同隔离炸弹。 柳茵被砸得一脸莫名,委屈道:“至于吗?她又不会顺着信号打你。” “我可是被付校长整整统治了三年,应激反应也正常嘛。”程雪连忙挥手,给柳茵指了条道:“那边安静,你快赶紧去灭火!” 柳茵说是镇定一些,实际上也心里慌慌的。 她呼出一口气跑到卫生间,靠在镜子边,打开了水龙头。 水流声响起,对方已经起了埋怨:“今天是周五,你怎么在外面待着?” “跟同学出来吃饭,有点晚,打算明天打给你的。” 柳茵感叹这女人听力真是出奇了,躲到这么远还是被发现。 “我听你外公说你不想学岩画,还退租回学校住了,为什么?” 柳茵指尖在瓷砖上滑动:“我就是不适合,吃不了苦,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休学一年去参加那什么艺术展,说有公司看上了买你的画,结果呢,买了吗?投资了吗?那都是昙花一现!” 柳茵指节按得泛白,冷笑一声:“知道我没被选上,你很开心,证明自己是对的了?” “你这么跟我说话什么意思?” 隔着听筒,能听到另一端传来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力透纸背的,估计是在批改作业。 付云恢复理智,像安排下个季度工作指标一样,冷淡开口:“只有摔跤了才明白我告诉你的是对的,趁着最后一年拿到毕业证,我好送给你找个高校去教课。” 柳茵瞥见镜子中自己的脸,“啪”打开水龙头:“不好,我要留在平京。” “小茵!”付云厉声说完,又换了语气:“平京有什么好的,我都没办法照应你。妈妈一个人在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