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动作,既合情合理,也叫人意外。
骤然接手精灵皇之弓的怀德沃克符腾,正被这张宝弓折磨得欲仙欲死,说不出话来,但其他人可没有这项困扰。唯一让他们顾虑的是,在场大多数人和这位魔法师的关系,可称不上亲近,所以很难主动上前搭话。
瓦德沃部落的木精灵,超兄贵等级的卡拉玛哈朗倒是某人的旧识。但也仅是认识而已,说任何话都还是需要一些技巧。就在他思考怎么开口的时候,另一位比他更亲近某人的精灵,已经贴了上去。
来自地底的黑暗精灵部落,麦尔姌已经毫不客气地将一条腿跨上某人的腰际,一只手挑逗地在其胸膛上画着圈,柔声说道:“主人,您看看我。从离开部落以来,我可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呢。那张弓蛮合适的,您认为呢?”
一把推开了某只黑暗精灵的大腿,林看向近在眼前的那张娇美脸庞,说:“又是这个理由呀。之前不是同意让妳使用来复枪了嘛。要那张弓有什么意思?”
“这不一样呀。只要是个精灵,谁没梦想过身穿圣袍,带着精灵皇之弓,打倒一个又一个不可能战胜的敌人。用你的说法就是,这可是精灵的浪漫呀。综观整个属于精灵的历史,能有这种机会的,无一不是昔日帝国的英雄。”
“嗯,我没记错的话,黑暗精灵从来没有加入过精灵帝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吧。而且打倒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妳有没有考虑跟我重新学一下逻辑学,还是迷地通用语的法?”林上下看着这个跟进入发情状态差不多的黑暗精灵,如此说道。
“诶,对黑暗精灵来说,除了法思那斯陛下之外,唯一值得崇拜的对象就只有强者。而精灵历史中,每一位值得被传颂的英雄,圣袍与宝弓可是标准配备呢。难不成您觉得您忠诚的小奴隶,不配拥有这样一身装备?”
“早就说了,我没有把妳当成奴隶看待。每一回妳在外头这么自称,那些斑鸠同盟的人都是红着眼,打算宰掉我这个奴隶主的模样。这都花了多少口水去解释这种东西,妳不嫌麻烦呀。再说你都讲了,这是英雄的标准配备。有像妳这样的英雄吗?动不动就黏上来的。妳不腻,我还嫌热呢。而且人家可都讲了,那张弓是他们的国宝。妳知道国宝所代表的意义吗?”
麦尔姌弯着脑袋,不解某人问话的含意,只能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宝弓很强?”
“很强个毛呀。国宝的意思就是谁敢拿了,那个国家就敢陪妳玩命。假如没有陪妳玩命,只代表妳不但够强大,还要够不要脸才行。才能振振有词地用各种看似合法、合理的理由,把东西占为己有。我就算够不要脸了,也不耐烦跟人阴的、阳的各种过招。这种麻烦的东西,我要它做什么?自寻烦恼吗?”
旁边听着的胖精灵,哪怕自己苦不能言,也是拼了命地点头。生怕某个魔法师改变主意,拿自家国宝去讨他人欢心。至少自己有机会,又不用怕手尾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这么做。只是,怀德沃克符腾从没想过会听到接下来的话。
林继续说道:“更何况妳要一个不成熟的半成品,有什么意思?”
“不成熟的半成品?什么意思?难道这张宝弓的威力还不算强?”麦尔姌不再用撒娇的语气,而是错愕地问道。
“强,当然强。但是未伤人,先伤己的强大,就让人搞不明白这究竟是要杀敌,还是杀自己人了。”
“那你怎么说它不成熟?”
听着眼前的黑暗精灵,主人不叫了,连敬语也不使用。林何尝不知道这位平常时的表现,也都是在做戏。但他也不以为意,而是解释道:“刚刚怀德沃克大人有提到一点,这张弓是昔日精灵帝国第八任皇帝,封神之际所赐下的神器。这里要画记号的重点在于,封神之际,也就是说那一位刚取得神灵等级的力量。然而在我的解析中,我发现这张弓内部的魔法阵纹繁锁且复杂,用一塌糊涂四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
使用白板笔术,在半空中显现出精灵皇之弓的形体。再一挥手,就是以爆炸图的方式呈现在弓体每个角落,用至少三种方法刻画在其上的魔法阵纹。挥手之后就是合掌一拍,原本色彩单调且复杂的阵式,就像被老师批注的学生考卷一样,到处都有红色的提示标注。
“有那种只需要一条通道就可以满足三处节点需求的,却用了六倍的份量,灌注高于需求的权能能量。还有阵纹乱刻,搞成像是死胡同,权能只会不断堆积,却无法被正常使用的。更有不知道该将权能导引到哪里去,所以随便在附近找个通道,插队插进去,造成产生效果与原始设计截然不同的变异。总之,这位精灵之神所犯的错误,我以前也都差不多犯过,所以我熟悉这样的心态。差不多就是用很昂贵的材料,东西好不容易做好了,又舍不得扔掉或拆掉,所以干脆随便找个人送了,还能让人感恩戴德的。实际上,这玩意儿就像是小孩子家家的练手作品。假如是我,那就跟黑历史没啥两样呀。”
对于某个魔法师大言不惭的评价,所有精灵都听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