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我并没有父母,没有家庭,也没有过去,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维特坐在狐狸的面前,疲惫而孤独的眼睛凝望着他爱的人。 “黄金工坊的‘不死药’里藏着残酷的秘密,那个项目真正的名字叫做‘瓶中小人’……看你的表情,你似乎知道真相?”维特略有些惊讶。 “是,我知道了。”狐狸说道。 “那你知道瓶中小人的原料吗?”维特问道。 狐狸痛苦地抿紧了嘴唇:“我猜到了……大量失踪的流民,对吧?最早,我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才故意结交你的。” 维特苦涩地笑了笑:“我也猜到了。你看,我们竟然在这种地方心有灵犀。” 狐狸憎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做梅菲斯特的帮凶?为什么?!” “因为我别无选择!”维特激动地低吼道,“我没得选,我生来就是一个瓶中小人!梅菲斯特的瓶中小人!” 狐狸蓦地瞪大了眼睛。 维特拉起他虚软无力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里会有一道伤疤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因为我挖开过自己的胸口,在心脏里植入了起搏器!你听到它在跳了吗?你感觉到我的呼吸了吗?但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低泣着,凝望着狐狸的眼眸:“我是在认识你之后,才想要做一个人。我想和所有人一样,有呼吸和心跳,想爱与被爱,想要拥有……那奢侈的、遥不可及的……自我。” 狐狸屏住了呼吸,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荒唐话:“你爱我?” 维特捧着他的手,像是祈祷:“是,我爱你。” 狐狸沉默地看了他许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或许你只是想找个人睡罢了,而我恰好技术够好。至于其他……我没有什么值得被爱的地方。” 狐狸有自知之明,他长得并不多么俊美,经常冷嘲热讽,也许任务期间他会耐着性子小心讨好,但是在维特面前他很少这样。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被纵容着,于是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性情里恶劣的一面,贪财、刻薄、愤世嫉俗。 为数不多的“优点”,大概是他在床上很放得开,但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而是他耻辱过去的一部分。 狐狸的话让维特瞪大了眼睛,他愤然反驳:“你浑身上下都值得被爱!” 这没来由的激动让狐狸忘了自己的处境,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维特:“你那么勇敢,有一次我们散步时遇见了劫匪,你第一个冲上去和他打了起来,当时你手无寸铁,但是毫不犹豫。” 狐狸:“因为他想抢我的钱!那可是钱,除非从我的尸体上搜,否则他做梦也别想我主动交出来!” 维特:“那你的钱去了哪?” 狐狸:“我存起来了。” 维特:“是吗?我还以为它们变成了食物和药材,落到了反抗军的手里。” 狐狸:“……” 维特笑着,颤声说道:“你拥有我没有、却向往的东西——自我。它让你成为了一个人,让你永远充满了生命力。” 狐狸:“自我,每个人都可以有。你当然也可以。” 维特摇了摇头,凄凉地苦笑着:“不,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拥有自我,唯独瓶中小人不该有。因为这个世界让我们出生,是为了让我们去死,成为饲主复生的载体。我们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工具,工具不应该有自我。” “当工具意识到自己是一件注定会被用坏的工具时,他的人生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憎恨,因为,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维特流着眼泪,看着他爱的人,“因为,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多么残酷的一个词语。 对于维特而言,他活着就是梅菲斯特的复活道具。无论他多么憎恨他的饲主,他都只能默默祈祷他长命千岁,因为饲主的死,意味着他的“死”。 身体犹在,意识消亡,这是比灰飞烟灭更残忍的死。 “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会有能让你不被夺舍的办法呢?”狐狸说道。 “有。现在就有。”维特泪流满面,拔出了袖中的尸鸠之刃。 那美丽的、金子制成的刀刃,在酒馆昏暗的光芒中闪闪发光。 “那或许是神明,又或许是魔鬼,无论他是谁,他给了我一个选择,一个改变我命运的选择……”维特捧着刀,喃喃地说道,“它可以让我与梅菲斯特之间的‘饲主契约’逆转,我将得到他的身体,他的记忆,他的力量,他的一切……诺亚方舟会是我的领域,我不必再为死亡而终日惶恐,我将拥有人世间至高无上的地位,我会是新的……神明。” 狐狸的眼睛越睁越大,作为一个迦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