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引起贾飘飘注意的,其实并非梅静这个人,而是她当时正在进行的创业项目。 当时在做选题筛选的时候,一家前沿科技公司的主营业务一下子就吸引了贾飘飘的眼球,她当即决定,要找机会认识一下这个公司的创始人,梅静。 那位在数字世界里和贾飘飘吵架的男主角,是贾飘飘的前男友,叫陆于,是当时贾飘飘托朋友找到的中间人,陆于当时是梅静公司的活动御用摄影师。贾飘飘和陆于,也是通过那次认识的。 “第一次见面,我真的很难将眼前的人和她的公司业务联系到一起。”贾飘飘说,“那天她穿了一身很素雅的中式旗袍,头发梳成一个低发髻绑在脑后,两侧的发丝垂落于脸颊,倒也算不上是美女,但五官生得很端正,给人的初印象更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 可是她所专注的领域,却相当前卫,前卫到各国对相关领域的配套法律法规都还是半空白,乃至关于相关领域的伦理规范都还呈现着极端的分化,标准和理念都在时刻跟随着技术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而不断调整。 她公司的名字也是反骨的很,叫‘爱生不生’。 人类基因编辑技术和全环节人造子宫技术,是她创办的公司所聚焦的两大领域。 基因编辑技术,允许科学家对生物体的基因进行精确的编辑,从而有助于纠正一些遗传性疾病和基因突变,甚至改善某些特定基因的特性。这一技术在除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体上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应用,但类比到人类自身,尚有很大的探索空间,人伦的道德层面更是存在着巨大的争议。 人造子宫技术,最初只是一种旨在模拟自然子宫的环境,为早产儿或其他需要特殊护理的婴儿提供辅助治疗的工具,其模拟自然子宫的气体、液体和环境条件,包括控制温度、湿度、氧气和二氧化碳水平,以及提供营养物质和荷尔蒙等,以支持早产儿的生长和发育。 ‘人造子宫’概念的雏形和最早的基因编辑技术,或许都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前后,而经过近百年的发展进步,在技术的很多关键节点上已经实现了无数的重大突破,质的飞跃。 当时‘爱生不生’的项目进度,人造子宫已经完全实现了实验室内的胚胎培育,即在不存在任何人类母体受体的情况下,仅通过提取父母双方的基因形成受精卵,将胚胎放入全环节模拟母亲子宫环境的人造子宫里,使胎儿在其中中得到良好的生长和发育。 人造子宫还通过‘母子盘’的结构方式,模拟胎儿和母体之间的胎盘交流界面;当最终十月怀胎成熟后,人造子宫还将模拟人体自然分娩的过程,让胎儿来到世界。 同时,在胚胎形成及培育初期,通过选择性基因编辑,对基因进行针对性的优胜劣汰,技术可以轻而易举地培植出一个‘完美婴儿’。更有甚者,加入增强性额外补充基因技术也即将实现重大突破,这意味着技术将支持凭空创造一个全新的‘人’,一个按照人类意志创造的‘人’。 这样颠覆性的技术革新,其实被颠覆的不仅仅是技术,更重要的还有观念,在多大尺度上允许这些技术实际应用到人类繁衍这件事上,是所有矛盾的聚焦点。 所以当这个项目开始尝试进入临床领域后,进一步层出不穷的反对声浪也毫无意外地愈演愈烈。梅静与贾飘飘相识的时候,正是梅静的‘爱生不生’公司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 所以当时梅静答应见贾飘飘,也是想通过贾飘飘的渠道,帮‘爱生不生’进行一些正面的报道。 当时‘爱生不生’所面对的舆论情况,是八成以上的市场声量都是负面的,各类主流媒体的报道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一边倒地抨击这个项目,说是必然也好,巧合也罢,这些媒体的高层大多数都是男性,除了担心所谓的基因改造等技术在人伦层面的风险外,那些男权主义者更是叫嚣着‘生育是女性的天职’,‘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和伟大’,‘是上帝赐于母亲的福气’,不应由技术进行替代。 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在跟风打压,更是有不少的言论直接上升到创始人本身,指责她完全不顾论理道德,丧失基本人伦底线,是女性的耻辱,是个十恶不赦的怪物,而肯为其发声的媒体则寥寥无几,正面声量微乎其微。 “那这涛天的福气和伟大荣耀统统都给他们男人,看他们要不要?真是可笑至极!”这是贾飘飘和梅静互相介绍后,义愤填膺地说的第一句话,正是这一句,让梅静觉得她们是志同道合的同路人,让她们后来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其实曾经一度我已经说服了自己,人是有选择不婚不育的权力的,可是在中国式的家庭里,永远有上一辈的道德绑架在那里等着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二千多年前的古语,却至今仍被奉为金科玉律。”梅静说,“既然如此,那我换个思路,人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