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人们团团围住。 凌书渐眼皮一跳。 沧欢提着衣摆急匆匆下了车。 “让一让啊,让一让啊——月章阁的沧大人来了——都让一让——听到没有!耽误了案子你担待得起吗!” 江礼分裂后,虽然人民渴望安定,但毕竟是江湖,总有不安定的事频繁发生,尤其是四城成立初期,惨案颇多。于是四城家主商榷过后,成立了月章阁,专用来受理案件。 月章阁第一任阁主就叫风月章,往下分副阁主,再是管事,沧欢正是这一任副阁主之一手下的管事。 月章阁内部其实有独特的传信方式,只是平日由于各种原因,还是使用传统的飞奴传信。 凌书渐自小自在惯了,没有随沧欢一同进阁,但终日闲着也不是事儿,他也便帮着查案,久而久之,几乎要成了半个月章阁人士。 凌书渐狗仗人势地吆喝几句,见了人群慢慢让出一条道,得意洋洋地冲方才烂他的男孩做了个鬼脸。 男孩一愣,随即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凌书渐,野娃子!” “野娃子”愣住了。 他看着那男孩咽了后半句,笑嘻嘻地退回人群中,倏忽便不见了。 凌书渐忽然便觉得索然无味,恹恹地回了头跟上了沧欢。 沧欢正拿了月章牌以示身份,凌书渐四处张望了几眼,没望出名堂,刚要随沧欢一并进门,余光便瞥见门侧有人影一晃而过。 细看时,早没影了。 凌书渐转头盯住了立在门侧的少年。 少年似乎觉得莫名其妙,白了他两眼,随后学着方才那男孩的语气,才念叨一句“野娃子”就见凌书渐转了头没事人一样进了门。 凌书渐心里有点不自在,却还是在进门一刹叮嘱一个壮汉去盯上左边门侧那个少年。 很怪,明明该怀疑的已经提前做了盯梢的准备,凌书渐心里还是发怵。 他这毛病由来已久,开始沧欢笑他多虑,而后多次发现他这感觉灵验得很,便慢慢信了,甚至叫他凌半仙。 凌半仙本人其实没放心上。 前几年四城就有过多起疑案,甚至有一起至今未破。 凌书渐曾玩笑似的说,此案不可解。 于是竟真的成了悬案。 沧欢每每提起,都要将他拎出来骂一回乌鸦嘴。 于是此后凌书渐有再多不好的预感,都不敢再轻易说出来。 凌书渐一进门,见着大院里聚了几十名干事,再四处一扫,觉这宅中处处透着诡异。来时路上他已推想过许多遍,然而无数设想尽被推翻。 一夜之间,冷宅几百号人,便无声无息悉数死透了? 他不信。 这世间也没有什么怪力乱神,单靠平凡人,除非以战争形式…… 不可能。 他细细想来:方才听那队长交代,冷宅近日应该都没有什么异常,无病无灾,无喜无悲,几十余年也没有仇人…… 凌书渐隐约听到门外民众忿忿不平的议论:“荒谬!怎么会有人对冷老爷子下手!” “老爷子行善积德大半辈子,怎的落得如此境地!指定有人艳羡狠了,妒忌的哟——可怜呐老爷子,还有那一大家子,算上下人,足足三百二十八人,难的哟——” “不不不,我看呐,估摸着就是那北城凌亭搞的鬼……凌亭什么手段,心思精明能文能武,冷老爷子又老实得很……” 凌书渐越听越觉离谱。 都什么东西! 然而剩下的半句还是老老实实飘进他耳中:“跟着沧大人进去的那位,就是凌宅大公子哇,依我看他就不是来查案的,是来帮他爹毁尸灭迹的!” 周边几个爷子婶子皆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点头,口中还不断发出啧啧声。 凌书渐:“……” 您老人家大可不必带上那张嘴来……声音那么大是生怕凌大公子听不着是吧? 且不说他来这儿究竟什么目的,就是给他八只手,也做不到在月章阁眼皮子底下毁尸灭迹啊。 凌书渐没心情继续听下去,转头就去交代个干事轰散了人群。 耳边清净下来,心情都好了。 春三月,乍暖还寒。风冷飕飕地掠过空荡的园子,凌书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二人分别从园子两侧穿进了回廊。 凌书渐紧了紧衣服,慢慢走着。一路偶尔可以看见几个守夜人的尸体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凌书渐心里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