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而陇右又要养马。” “若是从陇右抽调了太多的粮食,恐怕会影响到陇右的养马场。” 一口气吃下那么多的地盘,看起来是很爽,但现在却是撑得厉害。 善后很让人头疼。 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就是多年战乱,导致人口骤降,多出来太多的可耕种之地。 再加上大汉有领先的耕种工具和耕种技术。 还有相对发达的畜牧业,供应了大量的运输畜力。 冯君侯当年的骡托化设想,没有机会运用到战场上,如今却是被用到了战后恢复上。 马骡队源源不断地把物资从陇右运入关中,可以说,关陇大道现在就是关中的重要生命线。 这些事情,才是冯君侯撑住局势重要原因。 一行人跟着官道一路向东,直到灞桥附近,这才停了下来。 冯君侯让随行的侍卫就地安营,然后他带着关将军与张秘书等人,走下官道。 顺着灞水,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冯君侯这才对着一位老农行礼: “这位老丈请了。” 正坐在地头上闭目养神休息的老农,睁眼就看到气度不凡的冯君侯等人,连忙站起来: “不敢不敢,请问这位郎君有何贵干?” 冯君侯指了指脚下的地,问道: “这些地,可是老丈自己家里的?” 听到这个话,老农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连声道: “正是,正是!官府今年才刚分的地!” 冯君侯指了指空旷的耕地: “老丈是打算种粟,没想着种麦子?” 老农看了看冯君侯一行人,反问了一句: “郎君是从蜀地来的吧?” 冯君侯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老丈如何得知?” 老农露出了然之色,神情中甚至还有一丝向往: “蜀地啊,大概也只有那个地方出来的人,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吧。” 冯君侯这一回是真的惊讶了: “老丈此话何意?” “听说蜀地已经十几年没闹过饥荒啰!” 老农摇了摇头,似在感慨,又似在羡慕,再次打量了一下冯君侯: “郎君怕是不会种地吧?” “啊?” 冯君侯有些愣住。 “麦子虽然能收得多,但它挑地啊!”老农指了指地头,“这些地啊,已经好些年没有耕种过了,都生了。” “生地哪能种麦子嘛,不说先种些豆,至少也要先种耐活的粟才行。” “要不然,麦子种下去,收个空壳子上来,明年怎么活嘛?” 听到这番话,典农校尉丞出身的冯君侯老脸一红。 确实,自己好像已经至少十年没有种过地了。 他不顾礼仪地蹲了下来,问道: “老丈慧眼啊!是我见识短了。官府分出来的地,够养活家里人吗?” “够啦够啦!只要用心服侍这些地,头三年怎么也够吃个大半饱了。这个世道,还求能吃饱不成?” “熬过了这三年,生地变成了熟地,就不用再担心了。” 老丈眼里闪烁着希冀之光: “听说大汉官府,只收什一税,若是真的,就算是交了税,以后说不定不但吃饱饭,还能有余粮……” 说到这里,老农再看向冯君侯: “这位郎君,我想打听个事,成不?” “老丈请讲。” “我听说蜀中,不但家家能吃饱饭,还能有余粮养些家禽家畜,简直就是人间盛世,不知是不是真的?” 看着年近五十的老人,脸上竟有着孩童才有的纯真幻想,眼中甚至有着几分祈求。 似乎是在祈求冯君侯不要打破他这份幻想。 冯君侯不知怎么的,胸膛就是有些激荡: “老丈为什么会这么想?” 老农嘿嘿一笑: “嗐呀!要是蜀中的百姓能活在盛世,那我们这里,也算是大汉的治下了吧?” 说着,他看向另一边的地头,眼中全是希望: “到时候也不指望能家里有余粮养些鸡鸭什么的,就是能吃饱饭,那也好哇!” “老丈这话是听谁说的?” “喏,就是给咱量地的时候,那些个小娃娃说的。” “老丈这么信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