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过头了?” 身后传来一声咕哝般的骂声。 曹兵也不回答身后人的话,他知道,此时夜里才过去了大半,同伴们不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看着树枝重新烧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准备去把夜里憋下来的水放掉。 屋里的同伴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了火塘里的暖意,下意识地靠拢过来。 不一会儿,门口“砰”地一声被大力推开,一股冷风猛地卷了进来。 “开那么大的门做什么?” 火塘旁边的人半睁着眼骂了一声。 “快起来!汉军打过来了!” 有人大声呼喊道。 屋里脚步杂乱,不知道多少人冲了进来。 “什么?到哪了?前头的人为何不放烽烟?” “夜里被袭了!来不及放。逃出来的兄弟在夜里不少人都掉下山去了,就只有我等连夜侥幸跑了出来。” 有人急促地说道,“快!快点烽火!” 睡着的人一听到这个话,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消息确实吗?你们是哪一个亭的?” 来人拿出信物,核实完毕,亭里的人七手八脚地冲出去,点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狼烟。 不一会儿,关山顶上的陇关夜哨就看到西边有火光燃起。 “敌袭!” 夜哨心头一紧,大声疾呼,“山下有火!” 关城里很快就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被发现了?” 赵广有些遗憾地看着前方的火光。 “是。还有两个坞亭没被拔掉,可惜了。” 装束与军中士卒不同的关陇刀客脸上带着有些羞愧的表情。 “无妨,大军能这般顺利到此,你等已经立了大功。” 赵广却是不吝赞扬,“下去领悬赏吧。” 待天亮后,留守下来查探情况的曹军哨探看着晨雾中走出来大军,蜿蜒如长蛇,脸色不禁开始发白。 冯永喘着大气,嘴里吐出的白雾久凝不散,冷空气吸入肺里,略有些生疼。 关道旁边,河水融融,呜咽而下,清澈无比。 关陇大道名为大道,其实只不过是利用山谷,河谷开辟出来的道路。 路上所铺的石头大多都是就地取材,取之于河里,山中。 马蹄踏到石头上,偶尔会擦溜出一星火花。 抬头向上看去,起伏连绵群山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向下望去,林海茫茫,墨黛色的浓云缠绕在半山腰,只觉得置身其间,寒意更显得透人皮肤。 果真是关山难渡。 就连南乡士卒,到了这种地形,亦是开始显得后劲不足。 还好冯永手中的兵力大部都是南中夷人,在这个时候,越发地显示出他们的优势。 曹军最后两个坞亭的幸存,为关山顶上的陇关赢得了最为关键的准备时间。 陇关第一时间派出了人马,快速向山下跑去,以期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汉军来袭的消息传递给在郿城与汉军相持的大将军曹真。 一日后,冯永率着中军从山谷里出来,转过一个弯,就突然看到前头的山坡上,矗立着一座四四方方的关城,正如猛虎一般地俯视着自己。 山脚下有一条小山溪自西边来,汇入从西北而来的河里,可以看到河水很明显地渐渐折而向东。 “兄长,这里不好安营,没有一个地方能把大军全部安排下来,只能分开扎寨。” 早到一日的赵广走过来,有些担心地说道。 “无妨,这山里本就少平地,分开扎寨那是最正常不过。” 冯永点头。 说着,看向那虎视自己大军的关城,问道,“这个关城,情况如何?” “关城是东西走向,每一面城墙皆是大概一里余长,城东有一个瓮城,城西唯有城墙。平日里头只有一千人驻守。” “不过据游侠儿所探,前些日子从山下又来了一批曹兵,如今不知城里有多少人。” 赵广看着关城,有些忧虑的说道,“此关建在关山顶上,易守难攻,不知要耗多少儿郎的性命。” 关陇大道到这里,东西走向地从陇关穿过。 只有进入陇关,才能继续东行,向山下去走。 冯永看着山坡平地上的关城,心里头亦有些焦虑。 他迈步向前走去,想要看得清楚一些,没想到不注意,一脚踏进了河水,冰凉的河水让他心头一动,问了一句,“水源呢?城中水源,是从何而来?” 原历史上马大嘴就是因为占山扎寨,却没占据住水源,被人围住,差点渴死,又冲不下山,这才导致军心大乱,惨败而归。 冯永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总觉得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不过攻下眼前陇关才是自己最紧要做出打算的事情,冯永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破关之法。 这陇关乃是建在关山顶上,就算是打井,只怕也难见水层,城中水源十有八九就是依靠山泉河水。 若是能查清城内的水源,说不定会有办法。 赵广自然不知道冯永心里在想什么,他听到冯永这个问话,心有所动,却是一时没有想明白,有些歉然道,“城中如何汲水,小弟却是没有令人注意过。” 冯永点点头,“无妨,你能探清它的大概情况,已经很好了。行军打仗,唯有到了眼前,亲眼所见,才能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 冯永眯着眼看着关城,说道,“兵法有云:城大而人少,小而众多,粮寡而柴水不供,则非可守之城。这城有多高?” “足有四丈。”(汉代的长度要比后世短一些。一丈也就是两米多一些,不足三米。四丈的话,大概是九米半左右。) 冯永听了,点了点头。 “四丈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