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表情略略有点怪异,然后便听赵时又感叹道:“只可惜,李令时不在,我还答应过她,放火的时候让她一起看呢!” 狄咏微微一颤, 莫名有一种自己才是坏人的感觉,然后觉得好说歹说要接一句官人话茬,赵时又感叹道:“不过没关系,汝阳郡王府这么大,下次叫她一起来看也没问题。” 狄咏狠狠一颤, 这话茬让他怎么接? 幸好, 火光冲天。 不远处很快就传来了恐慌的叫声:“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啊!”赵时便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动静的小山,也不知道二娘是怎么做到的,然后转身离开。 二娘想了想, 松手, 扑通 赵仲针落在了地上,急忙爬起,看了几眼转瞬间便燃了大半的院子,追着赵时:“你等着,我爹爹的爹爹杀不了你,我爹爹杀,我爹爹杀不了你,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一炷香后…… 骂累了睡去的赵仲针被赵宗实抱在怀里,赵宗实面无表情的走在焦炭离,旁边是赵允让,赵允让摇头道:“后悔吗?” 赵宗实一颤, 难以置信道:“您猜到了?” 赵允让有摇头:“老夫又不傻,况且,之前猜不到,现在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猜不到吗?” 赵宗实沉默, 赵允让便踩着吱呀呀的焦木继续走:“老夫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累了,对吗?” 赵宗实抿了一下唇, 赵允让又继续道:“老夫也曾当过皇子,也曾被那种一会有希望,一会又遥不可及,患得患失的状态折磨到精疲力尽。” 吱呀呀 赵宗实恍若未闻的继续往前走,然后轻声道:“儿子已经……已经咳了半年的血了。” 赵允让脚步猛的一顿,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这样了。 赵宗实却继续走:“儿子真的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做那个普普通通的郡王之子,就像四郎,就像六郎,就像十一郎,或好色贪杯,或游手好闲,或读书写字,轻松写意,岂不快哉?” 赵允让沉默, 赵宗实的话却反而越来越多:“这真的很折磨人,我需要天天,甚至时时担心官家会不会有了子嗣,万一有了子嗣,我该怎么办?争还是不争?争要怎么争?不争怎么办?” “放弃吗?” “放弃好啊!” “放弃了我就自在了,但是官家他就是没有子嗣,一直一直的没有子嗣,他没有子嗣,我就控制不住的去觊觎,去幻想,毕竟,那是皇位啊!” “皇位……” “谁不想坐一坐?” 赵允让脚步微微一顿,好像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只是看着赵宗实跃过他,继续往前走,继续喃喃自语:“然后,我知道了赵时的存在。” “实话实说,知道那一刻,我真的嫉妒的恨不能杀了他,但是……” “您知道吗?” 赵宗实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还落着火星子的屋檐:“我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解脱,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我终于不用担心一个不是我父亲的人会不会把皇位传给我了,我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终于不用在那种不确定的摇摆中折磨自己了。” “因为赵时。” “因为他已经活到了成年。” “我……终于能自由自在的做自己了。” “是啊!” 赵允让走到了赵宗实身边,也抬头看着屋檐下落的火星:“老夫也曾经有过跟你一模一样的解脱感。” 赵宗实一怔, 扭头看向赵允让,但是…… 看到的却不是解脱, 而是…… 狰狞! “但是……” “皇位。” “它……” “就是皇位。”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