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瓠咽了一口唾沫。 很早以前他就有所预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男子。 隐藏在他那副平凡的外表下,是足以让天地为之战栗的大恐怖。 一切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李长生的恐惧却来源于已知。越是了解对方,这种恐惧就越是无以复加。 因为盘瓠纵使是知晓对方的过往,也无法看出对方的深浅,无论怎么看仍然是一个深渊。 他以为1万米已经到底,可1万米后仍然不见底部。 一个天地的陨落。 多么令人恐惧又诱人的邀请! 无相乃开天辟地,乃庇护天地者,乃举世之圣人。保护天地的欲望有多高,那么对于他毁灭的好奇就有多高。 盘瓠下巴微微的上下晃动,动作很轻微,看似小心翼翼,却是又不是恐惧。 更像是手里捧着一个琉璃珠,生怕砸到地上。 他也生怕错失这个机会。 “看。” 李易扭头看向老树精,此刻老树紧锁着眉头,并没有立马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同样好奇,但不是盘瓠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对方现在是阶下囚,以他无相的位格不至于受到侮辱,他在李易面前有选择死的自由。 但一个光脚的无相很可怕。 盘瓠作为无相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只要世间岁月仍然存在,那他就不会死。 除非李易代替他。 如果真这么搞,天道嘴都要笑裂开了,祂有嘴的话。 老树精憋了半响,道: “李兄,你可还有家庭。” 他知道李易一旦说出口的事情基本劝不住,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可见老树精并不想这么冒险,他一直提倡的是稳健,反正现在又没出什么事,一步步来。最好苟个几万年,养精蓄锐,完全恢复巅峰。 如果那个时候有那还挡不住,那只能认命。 李易愣了半响,忍不住露出笑容:“你这老梆子,前世躲了10万年还不够,今生难道还想继续躲着?” “咳咳咳,上兵伐谋,我们应当从长计议,而不是如此冒冒失失。”老树精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况且一切出自外人之口,我信得过你担,我信不过他。” 盘瓠微微昂首,也没有反驳。 “我觉得吧,过个1万年也不迟,那时伱无牵无挂,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李易摇头:“一万年太久,况且曾经天地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现在?” “而我只是想问你们要不要看看,仅仅是分享。” 这并非冒险,又或者什么极其艰难的抉择。 至少在李易看来只是一段过往,往后对天地有着极其重大的影响,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李易再次问道:“你看不看?” “安全吗?” “安全。” “容我再考虑考虑,毕竟你是有家室的,其实我可以帮你看家。” 老树精仍然摇头,直觉告诉他那种场面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天地在他面前崩坏,有违自己之道。 可不看多少有点可惜。 “看不看?”李易有些不耐烦,这老梆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苟,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再三。 曾经自己发出邀请来他家门口住,本意是树下乘凉时有个说话的对象。毕竟前世两人少有交流,如今天地太平,自然要多多交流。 但老树精很谨慎,觉得李易身边麻烦众多,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现在也是如此。 “这个……” 老树精还会给出答复,周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依旧是荒凉的天地,依旧是破碎的大日,依旧是那骇人的雷枪。 可老树精感受到了一股风,一股冰凉刺骨的风,能够吹进神魂之中,寻常生灵站在这里可能下一秒就魂飞魄散了。 金丹也不见得能支撑多久。 头顶传来能让铁石融化的高温,那是一颗耀眼的大日,祂完好无损的悬挂在九天之上。 一切由虚化实。 昔日的法则仿佛回归了一般,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而整个天地早已失去了生机,只剩下一片荒芜。这个时间段连同大地都为之崩裂,无数的大陆板块漂浮在虚空之中,其中稍微大点的都比神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