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塔妮娅瞪大了眼睛,呆滞了片刻后立刻把这句话当做玩笑,她收敛起脸上的惊讶,等待着桌对面的塞拉发出自嘲亦或者别的什么,然而…
塞拉悠悠地喝着茶。
塔妮娅再度抬起头,将路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又一遍,浮于表面那一抹标志性的假笑逐渐凝固。
塔妮娅愤怒了:“如果这是玩笑,那么一点也不好笑,璐璐会喜欢上这种样貌平平无奇,实力普普通通,丢到人堆里扎眼就找不到的家伙?他看上去就像是我领地内的农奴从地里拔出来只能喂给奴隶吃的劣等萝卜,要个头没个头,要型没型,放久一些根须茂密,一身褶子,吃起来寡淡无味还一口渣!”
这回轮到塞拉瞪大了眼睛,她认真地听完了塔妮娅奇怪的比喻,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因为到处乱跑好一段时间没刮胡子的路禹,日晒雨淋让他的肤色渐深,是有点老相…
萝卜…
“噗嗤。”
塞拉哈哈大笑,笑得异常放肆,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真是奇妙的比喻,之前为什么没有发觉你这么幽默呢…老萝卜,哈哈哈哈,倒是我小看你了,我还以为你作物不分,没想到你对萝卜如此了解。”
塞拉继续说,“虽然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是你对路禹的比喻我很赞同…哎,路禹,你不是说在你故乡的语言里,你的名字谐音是某种鱼类吗…鲈鱼,是这么念吗,要不以后叫萝卜吧,这可是塔妮娅殿下赐名哦。”
路禹觉得自己的长相无论如何都跟萝卜沾不上边,鲈鱼一开始只有璐璐会玩,璐璐玩得多了,西格莉德自然也就会了,然后是雾妖、须臾、塞拉,比起暴食者这个符合本地特色的绰号,鲈鱼注定了只能是和路禹最亲近的人在使用。
路禹被如此奇妙的比喻调侃都没有生气,与塞拉对话时基本云淡风轻的塔妮娅却是一脸怒色。
“很好笑吗,塞拉神选。”塔妮娅冷声说道,“璐璐,追逐魔法最高点的天才,掌握无数人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庞大知识,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与魔法思路,她是正在雪山之巅盛放的高岭之花,这样的人怎么会与一个如此平凡而普通的人走到一块!”
茶杯碎裂,茶水四溅,在塔妮娅好看的丝织长裙上留下一块块茶褐色的印记。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赤红连忙来到了塔妮娅身边,她检查了塔妮娅的状况,而后对着塞拉怒目而视。
温热的茶水顺着塞拉的手臂流淌,将漆黑的礼服打湿,塞拉似乎浑然不觉,自顾自地欣赏着手中被捏碎的茶杯。
“是啊,如果是一个如同璐璐一般的天才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路禹这样的家伙…一定什么都不会发生,即便机缘巧合两人对话,寒暄,路禹可能最多最多也就只能望着这朵高岭之花远去的背影,想象自己与她不可能发生的美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只能欣赏却永远也无法得到的,你为了他穷尽一生,付出一切,最终只会输给时间。错误的时间,错误的邂逅,错误的人…然后留下无数的遗憾。”
路禹发现无论是塔妮娅和塞拉对他的攻击性都挺高的,哪个打压自己得更狠,话语更有力度是吧?
“璐璐确实是一朵正在盛开的高岭之花,可惜有人干涉了她的成长,利用她父母的死,控制了无依无靠,心防薄弱的她,并一点点改变了她的思考方式…”
塞拉冷笑:“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璐璐会把依赖当做爱,会把一点点依恋上自己最信任的人,忍不住想要把所有自己最珍视的东西都献给对方呢?”
塞拉站起身,红通通的眼眸发出摄人的光。
塞拉一直都觉得,如果不是塔妮娅,璐璐就不会如此依恋路禹给予她的安心感,那么能呆在璐璐身边的自然也就是她。
她很想把茶杯碎在塔妮娅的脸上,但是撕破脸也是要讲尺度的。
“你在梭伦皇家魔法学院与精英们一起学习,应该在药剂辨别的课程上听教授们说过‘生态位’一词吧?”塞拉轻声说道,“现在的你,已经被路禹和我从生态位上挤下来了,你的把戏,已经结束了。”
塔妮娅已经懂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你用爱情这种更强烈的情感束缚璐璐,让她变成会为爱人付出一切的恋爱脑…太厉害了,不愧是神选,说的是冠冕堂皇义正词严的话,做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爱…”塞拉脸上飞过一抹红,她若无其事地改口,“真的希望她能够做回自己。”
路禹都替塞拉捏了把冷汗,梅拉各国都相对保守,同性以及双性恋都是异端。
这也是时代和环境所导致的,人口对于梅拉各国都意义重大,领主虽然煎迫底层民众,但是大多数青壮年奴隶却是会分配女奴隶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人口充足。
“女性是一种战略资源”这种话在路禹那个世界谁敢说,分分钟会被冲到怀疑人生,但是在这里,王室贵族以及安逸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