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寺真的挺腐败,不对,真的挺荒败的。
荒败的让我难以相信这还是座寺庙。
先不说山门口拴着的三条大狼狗龇牙咧嘴的朝我们疯狂嘶吠,就单是左边角落圈养的那一群母鸡就让我风中错乱了大半天。
佛门饲养家禽,这特么是准备吃肉呢还是准备吃蛋?
就算不为了满足口舌之欲,卖出去也算杀生啊。
同样犯了佛门的清规戒律。
再看看右边,嚯,七八只山羊低头吃草,咩咩的直叫。
斑驳倒塌的围墙边,一根吊起的麻绳上晾晒着十几件衣服,其中不乏男人的大裤衩子。
竟然还是最显眼的大红色。
迎风摇摆,晃晃悠悠,当真夺目的让人惊叹。
灵溪神情玩味,四周打量。
季青禾讽刺道:“难怪没有香客前来供奉,好端端的佛门清净之地愣是被搞的乌烟瘴气,傻子才来供佛。”
“哎哎,师妹,这你就说错了。”裴川摇头晃脑道:“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心中有佛,抛开墨守成规的戒律,这已然是佛门的最高境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等今日有缘见此景象,实乃人生造化”
裴川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语气不屑道:“星阑师叔说的对,什么狗屁佛门,就是一群自认超脱世俗的老光头罢了。”
“穿着袈裟,念着佛语,口口声声的普度世人。实则满肚子坏水,满脑子妄念。”
“就拿真正的佛门接班人李木子举例,这小和尚表面上看起来慈眉善目,灵气十足。”
“可实际上呢,死在他手里的人还少吗?”
季青禾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砸向一直吼叫的狼狗,恶狠狠道:“叫什么叫,信不信宰了你们炖火锅。”
“走吧,里面瞧瞧。”灵溪饶有兴趣的踏入山门。
沿着破损的阶梯往里走,山门内的景象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正对百余层阶梯中心的是罗汉寺的主殿,罗汉堂。
黄墙黄瓦,虽说同样破旧,可却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殿外,半米高的香炉内燃香寥寥,檀香浓郁。
一位身穿灰袍的老和尚正拿着扫把清理香炉外的香灰,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他看上去很老了,老年斑密布脸颊,皮肤松垮,皱纹深刻。
我们距离他大概七八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他似乎还不知道有人进来。
季青禾小声问道:“师姐,这就是樊羊?”
灵溪没有说话,抬脚朝罗汉堂走去。
直至灵溪走到香炉旁,清理香灰的老和尚这才察觉有人到访。
他抬头念了句佛号,目光落在灵溪身上,微微躬身,嗓音干涩道:“施主是上香还是还愿?”
“都不是。”灵溪面向罗汉堂道:“我来找人。”
老和尚沉默不语,面无表情。
灵溪走进大殿,看着释迦牟尼佛的金身塑像戏虐道:“我找樊羊,华夏曾经的第一算命师。”
“老衲愚昧,不知樊羊是谁。”老和尚歉意低头,态度诚恳。
灵溪从口袋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放进功德箱内,笑意促狭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