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果子已着人准备了,旁的也都好安排,只是冬青一人恐怕劝不住。” 林昭仪一人倒是好打发,不论是给脸子还是讥讽两句都行得通,这回带着两个皇嗣,便不好做得太过分,免得外人非议储君不悌。 人,定是不能见的。 付泠鸢探出身子,看向叶相域,一句问话还没出口,便有一股烫人的热气扑面而来。天热了这许多日子,她还未习惯这暑气,暑热刚一打到脸上,她便忍不住地皱眉,“做什么慌慌张张地。” 冬青手里捧着漆盘,脸上也是好大的不乐意,自己在外面费了许多口舌,林昭仪便如听不明白一般,偏不肯离开,“不论奴婢说什么,林昭仪就是只是一句要带着两位皇嗣探病,这不,又送了些草药来。” 上回她送来的东西还原封不动地在库房里待着,这回这些与上回的也差不了多少,冬青放下手中漆盘,将木盒上盖一一打开给付泠鸢过目,一面动作还忍不住一面嘟囔,“这回的东西倒是要比上一回的轻上不少,忍冬姐姐也细细看过,待会儿和我一道将东西入库罢。” “上回也是一样的东西?”这些装药材的盒子都是宫中的,装满了是个什么份量,各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叶相域伸手取过其中一只木盒,掂在手中的确是有些轻。 “是一样的,林昭仪这回是自己拿来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也值得她这样小心。” 叶相域闻言回身看向坐在桌案前不愿动弹的付泠鸢,得了她的点头才将木盒里的药材全都倒了个干净,本就算不上太大的盒子中,只装了薄薄一层的药材,药材下便是一块做得几乎看不出破绽的夹层,其中果真是有东西的。 原来今日的求见是假,送东西才是真。 “我还当真以为她是急昏了头,原来不过是装的。”她示意两个丫头有样学样,将余下的几只盒子全都倒了个干净,其中封有夹层的只有两只。 叶相域颇为轻松地撬开自己手中那只木盒的夹层,将里面用火漆封好的书信小心取出交给付泠鸢,转而回过头去,将忍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撼动夹层分毫的另一只盒子接了过来,依旧是如法炮制地一按一推,将另一封信也轻松取出。 那信件厚得很,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完的,付泠鸢随手分出一沓放到叶相域的手中,纸张松松散散地打在手心,痒的人忍不住攥紧手心。 “瞧瞧,不过就是冷待了几日,林昭仪便想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不过看了几行,付泠鸢便已经觉得有些满意了,果真有些事非得不留余地才能让人清楚明白地看到自己应当做些什么。 “林家送上来的这些东西,殿下预备信上几分。”这些个东西是真是假,只坐在宫里总是判断不出来的,林昭仪今次虽是示好,但却也不会叫这些东西的更为可信,更何况她选了这条路,她与林家也不再是荣辱与共的关系了,“这上面写着的东西隐秘得很,不是一两日能查清的。” 付泠鸢自知晓他这是让自己小心,以免林家父女之间生了嫌隙反而碍了她自己的大事,“见着了付羽汐的境况,她不敢拿将来去赌,这些东西送到她手中后,她定然是查过一回的。” 他不是内宫中人,即便在宫里住过许多年,内宫里面的事也依旧摸不大清楚,就像他永远看不明白林昭仪一个依附母家挣扎求生的人,如何能查清许多官员都触及不到的隐秘之事。 “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只她查过的那次也是不够的。”付泠鸢抚平手中的纸张,指尖抵在上边,一下下极有节奏地敲击着,声响中透露出轻快地意味,“叶将军,接下来恐怕又得麻烦您劳心费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