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阿尼斯父女还是萧可悲,三人关心的事情进展都在起点停滞不前。 阿尼斯在等待阿尼塔动手; 阿尼塔在等待萧可悲离开; 萧可悲则在等待阿尼斯把贝斯彻交出来。 她们像由单箭头组成的三角形,每个都是爱斯特拉冈,是弗拉基米尔,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等待那位永远不会到来的戈多。 几天后,阿尼塔又把萧可悲拖去了澡堂。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把隐身衣还给我!” 萧可悲无奈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把贝斯彻带回去呢。” 阿尼塔何止着急,她是屁股冒火。阿尼斯每天都在问她进度,再给不出成果,轻则换人动手,重则直接穿帮。 她几乎要怒吼,要狂啸,但下一秒,萧可悲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她的脸颊,关切地询问:“你的脸怎么了?有点肿。” 阿尼塔挥开了她的手,不耐烦道:“没什么。你赶紧走,再不走就把隐身衣还给我。” 萧可悲总觉得那痕迹很像是被打了,但既然阿尼塔不想说,她也只能按下不提。“别啊,我走了,谁来救贝斯彻?” “尼德霍格不是还在吗?” 萧可悲换上浴巾,又把头发束了起来。“你把尼德霍格想成什么大善人了?我一走,他不满世界找人就不错了,还留在你这个船上等着救贝斯彻?” 阿尼塔暗骂了一句,妥协道:“那我来,我帮你救贝斯彻。” 萧可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颇觉受伤地问:“你为什么急着让我走?” “我倒想问,你为什么不肯走?是不是舍不得尼德霍格?早知道当初不去救你了。” 萧可悲又气又急,差点滑倒在地,“我没有,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你就快走!你明天必须走,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萧可悲迟疑了下,答应道:“好吧,但你说话得算话,一定要放了贝斯彻。” “好。” 说是这么说,萧可悲还是留了个心眼。和阿尼塔分别后,她带着尼德霍格重新找到了那位接头人。 将阿尼斯的托辞转达给他后,接头人大声吼道:“不可能,这是在骗你!”他情绪激动,恨得咬牙切齿。“半个月前,我亲眼看着贝斯彻他们走上了那艘船,之后就没有再下来了。” 萧可悲同尼德霍格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你的那位线人是在船上做什么的?”思考良久,她有了个想法。 接头人一五一十地交代:“后厨工作,打杂什么的。” 萧可悲眼睛一亮,追问道:“他有没有机会接触酒水?” 是夜。 迎新晚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隔着墙都能听到谈笑声和杯盏相撞的脆响。 阿尼斯陶醉在众人尊敬的眼神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正是一片欢歌笑语的景象,大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场中迅速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引颈而望。 阿尼斯放下酒杯,预备发出雷霆万钧的斥责。在看到来人的脸后,他的怒火顷刻间消散一空,换成了惊讶和讪笑。 “你们怎么来了?想再参加一次晚会吗?”不等收到回复,他转头吩咐阿尼塔:“赶紧给你的朋友加座。” 阿尼塔盯着萧可悲瞧了一阵,想从她脸上找出些许讯息,不过显然是没能成功,只能恭顺地先行退下。 目送她离去后,萧可悲接着道出下文:“叔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令阿尼斯直觉不祥,“什么问题这么着急,不如等晚会结束再说?” 萧可悲恍若未闻,单刀直入地问:“贝斯彻在哪?” 阿尼斯愣了下,笑容可掬地答:“不是告诉你了吗?他死了。” 话一出口,阿尼斯和萧可悲均是目瞪口呆,他拍了下桌子,把酒震得到处都是。 “你竟敢算计我!” 尼德霍格挡在了萧可悲身前,追问道:“你为什么要留我们在船上?” 阿尼斯控制不住地将实话往外扔:“为了拿这个女人换钱,或者让她留下来给我暖床。” “你这混蛋!” 尼德霍格和萧可悲异口同声地大骂。萧可悲当即使出冰雪风暴,把场上的杂兵冻成了冰棍,尼德霍格身姿矫健,瞬间扑到了阿尼斯身上。 混了这么些年,阿尼斯也小有几分身手,他迅速为自己上了个铁甲术,靠着身高优势把尼德霍格反压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