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德也稍稍冷静了一点,但仍不忘吹嘘自己:“好的,抱歉。我想我是待在战场太久了,竟忘了对您这样娇弱的女士以礼相待。同矮人的战争真是夺去了我太多心力。” 他跟个蜜蜂似的,徜徉在“尼德瑞拉”这朵假花上不走了,萧可悲只得把计划稍作调整。 “将军,其实我的表姐弹得一手好琴,梦想是做宫廷乐师。等会能不能请你带一些说得上话的好友来荣耀厅,我表姐会在那里为你们献上演奏。” 瑞卡德痛快地应下,端的要为尼德瑞拉上刀山下火海,“好,这你可是求对人了。放心吧,就是在城主面前,我也能给你说上几句话。” 萧可悲同尼德相视一笑,“那就拜托将军了。” 她们这边刚聊完,城主大人携家眷出场了,里弗拉瑟站在人王身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高人气,获得了不少欢呼。 奏乐声起,王和王后先行开舞。随后,里弗拉瑟也牵着她的未婚妻飘进了舞池;瑞卡德蠢蠢欲动,朝尼德递出了邀请。 “女士。” 萧可悲截住他的手,轻笑道:“不如先为表姐的演奏会做准备?” 瑞卡德瞄了一眼尼德,讪笑着点头:“好,好。” 不论外边是怎样的歌舞升平,瑞卡德正在荣耀厅里埋头苦干。他在萧可悲的指挥下布置好了座椅,又上蹿下跳地熄灭了大厅的灯。 “为什么要摆幅画在这儿?” “你知道屏风吗?这样能展现一种古典的底蕴。” “那搞这么暗做什么?” “这叫氛围。被剥夺视觉之后,你就能全神贯注地感受音乐的魅力了。” 忙活了一大通,两人回到舞会。萧可悲环视一圈,意料之中地没能找到尼德和里弗拉瑟的人影。 “你表姐呢?” 瑞卡德也在寻人。 “找地方练习去了吧。”演员已然就位,观众也该入场;萧可悲看向报幕人瑞卡德,正色道:“你不是说可以请来城主吗,务必让我见识下你的人脉。” 二十分钟后,瑞卡德带着一众大人物走进了荣耀厅;场中昏暗,他没察觉演奏的另有其人。萧可悲轻抚琴弦,弹响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 曲近结尾时,萧可悲听到走道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便放慢节奏,时刻预备着暂停。 轻缓的弦音为戏剧的发展做着铺陈,终于,大门“嘭”地一声被打开了,一对“男女”冲了进来。 萧可悲当即停下手指,等待演员说出台词。 “跑哪去啊?我知道了,你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里弗拉瑟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黑暗中,萧可悲看得很清楚,她看到了诧异、疑惑,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连话都不会说,还想叫人吗?听说你拿的是瑞卡德的邀请函,你是不是让他睡过了?” 陡然听到自己的大名,瑞卡德惊讶地站了起来。不等男主角说出更多污言秽语,城主怒而打断了这出戏。 “里弗拉瑟!” 有贴心人用火球术点亮了蜡烛,人王推开屏风,像推开大幕。 “你在干什么!” 里弗拉瑟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甚至没来得及发现萧可悲。 “父王,这是误会。我……我喝多了,刚刚脑袋不清醒。”他抱着城主的脚,不住哆嗦:“我被陷害了!这个女人给我下了药。” 城主不愿在外人面前同他拉扯,大吼道:“都滚出去!所有人,不准乱说今晚的事!这个女人是谁?把她抓起来好好调查!” 萧可悲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她该料到的,什么叫一丘之貉,什么叫王室的脸面,什么叫父子。 她把琴摔在地上,大声质问:“凭什么?” 瑞卡德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蹦出来阻止她:“你在做什么!没大没小的,把君臣礼仪都忘了吗?” “礼仪?”萧可悲把尼德拖到身后,气得破口大骂:“他刚刚说的话不够清楚吗?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把受害者抓起来,还虚伪地谈什么礼仪?” 她攥住瑞卡德的衣领,愤怒得像是真有一位残疾人表姐遭到了里弗拉瑟的毒手。 谁知道呢?也许有无数人遭遇过这段噩梦般的经历,也许其中就有不会说话的人,只是她们不叫尼德瑞拉罢了。 “她是个哑巴!你明明看到了他的行径,听到了他的态度。你也配谈英雄吗?需要帮助的人就在你面前,而你却在装瞎!” 里弗拉瑟终于认出了她的声音,一骨碌地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