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尼德霍格正坐在树上赏月,突然之间,他感应到封印有松动的迹象。 斯库尔出事了! 尼德霍格从树上跳了下来,往房子里冲。 “斯库尔!”他跟颗炮弹似的撞开了房门,又急赤白脸往后院跑,尼德霍格赶到安妮的魂魄前,狂乱地质问:“她人呢?” 安妮无知无觉的,只会重复一句话:“救救我。” “去哪救你?斯库尔去哪了!”尼德霍格的嘴角冒出了獠牙,双眼也闪着慑人的红光。他终于发现了地窖的盖板,急切道:“是不是这个下面?” 不等安妮回答,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地窖中摆放的烛台证实了他的猜测,尼德霍格扯开柜子,沿着甬道一路狂奔。 “又有人来了!” 道路尽头传来了陌生男子的吼叫声。见到对方纹身的一瞬,尼德霍格愤恨地仰天咆哮:“古尔维格!” 木精灵也又惊又怒:“是尼德霍格!缠住他,快通知古尔维格大人!” 尼德霍格的余光瞟到了墙角处面色惨白的萧可悲,他发现那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仇恨的火焰由内到外地点燃了尼德霍格,他嘶吼着在这狭小的洞窟里变回了龙形。 硕大的龙首将天花板撞开,龙脊和龙翅撕裂了地面。尼德霍格把萧可悲的躯体叼到湖边,对着洞窟喷出了十余米长的火柱。 火光将这一带照得亮如白昼,蚂蚁和木精灵在烈焰中惨烈地尖叫,挣扎着被焚为灰烬。 木精灵似乎将灵魂献给了古尔维格,尼德霍格没能拘到他们的魂魄。烟尘散去后,安妮悠悠地飘了过来,站在石桌旁祈求。 “救救我。” 尼德霍格化成人走了过去,他疑心斯库尔也成了被囚禁的一员。 将石中的灵魂逐一释放,洞里短时间内聚集了各个种族的男女老少。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却唯独缺少那个熟悉的身影。 尼德霍格遣散了这些无关人士,趴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翻找,一道和蔼的女声从身后点醒了他。 “是不是他手上那个?” 尼德霍格转过身去,业已恢复意识的安妮正愧疚地看着他。 “你是尼德吧?对不起,希夫是为了我,才……” 尼德霍格摇了摇头,像找寻救命稻草一般扑向木精灵的尸体,那焦炭似的掌心里的确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灵魂石。 尼德霍格伸出手去,满怀期望地触摸石头。 萧可悲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浮在半空中。 “什么情况?” 尼德霍格想要献上一个拥抱,手臂却穿过了她的胳膊。 萧可悲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又望向远处灵体状的安妮,得出了一个沉痛的结论:“我死了?” “你没死!”尼德霍格被她的话所激怒,疯狂地大吼。 “那是怎么回事?我这都半透明了。”萧可悲想到了他上午提的那些不明不白的问题,抱怨道:“你这都是什么乌鸦嘴,虽然我不想永生,但也没必要让我英年早逝吧?” 尼德霍格眼眶泛红地盯着她,执着道:“不,你没死。” 瞧着他这近乎癫狂的姿态,萧可悲也觉出了几分伤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见海拉了,好在路上还有安妮作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怀着永别的心态,萧可悲开始对尼德霍格交待遗言:“以后少做点坏事,你一个人小心点。” 尼德霍格把她的躯体抱了过来,语无伦次地哀求:“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封印还没有解开,你一定没事,你试试能不能直接回去?” 她的头靠在尼德霍格怀中,只能看到一个苍白的侧脸,萧可悲的心里不合时宜地犯起了嘀咕:这公主怎么长得怪像她自个儿的? 尼德霍格催促道:“你快试试。” 不试白不试,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萧可悲含着期待凑了过去,然而她这灵魂和肉丨体就跟飞鸟和鱼似的,没有产生任何共鸣。 “哎,算了,就这样吧。”萧可悲郁闷地叹了口气,准备接受现实;她同安妮打了个招呼,热络道:“我本来还给你买了吃的呢,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怎么去森林啊,走着去吗?没个顺风车什么的?” 她是无所谓了,尼德霍格却不肯放弃。他把萧可悲平放在地上,俯身吻住了她。 安妮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惊讶着劝道:“节哀呀。” 萧可悲闻言疑惑地回头,也被他离经叛道的行为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