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语也相当标准。
如果上杉越足够细心的话,他也许能发现这个年轻人此刻的神态简直和六十多年前得知了家族内幕真相时,逃离家族的自己如出一辙……都是那样的无措,都是那样的彷徨,都惴惴不安着,又惶恐惊季,好像看透了这个充斥着虚假和恶意的世界,在无垠的世界却寻不到一立足点得以安身立命。
但上杉越此刻的思绪仍然停留在路明非的话中,他压根没把眼前这个闯入拉面摊的年轻人往那方面去想,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失意极了,就像是前天死了亲妈,昨天死了老婆,今天亲爹又被车撞了似的,所有糟糕的事都发生在他身上。
这种年轻的富家子弟,在凌晨的午夜徘回在暴雨的街头,浑身是伤,还如此的沧桑又失意……是什么能把一个年轻人变得像老人一样沧桑呢?
有了!上杉越勐地击掌,灵光乍现,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绝对没错!
上杉越从酒桶里舀出最后一层酒,倒在酒盅里,他把酒盅推到年轻人的面前,又鼓励似的拍了拍年轻人被雨水淋得透湿的肩膀。
上杉越以一副“师傅我是过来人”的神态和语气,缓声说:“小伙子……你失恋啦?”狂风和暴雨依旧肆虐着夜幕中沉睡的东京,这个夜晚似乎特别漫长,望不到黎明的尽头。
二十分钟以前,路明非就从越师傅的拉面摊离开了,现在他大概已经和绘梨衣碰上了面,两人坐上了直升机朝着他们今夜的目的地行进着……一个蛇歧八家找不到的地方。
此时的拉面摊屋台车内,这里独留上杉越一人,他正一边重复洗涮着同一个拉面碗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那个离开自己拉面摊的年轻人和自己的谈话,怔怔出神。
今夜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人目不暇接,多到令人措手不及,并且全都是上杉越始料不及的大事。
先是六十多年未见的老友昂热来到自己的拉面摊,告诉自己近期日本的大体形势和“神”将要复苏的消息,然后消灭了自己一碗拉面和一半的酒……如果说昂热的到来还没有让上杉越那么意外,接下来的几个年轻人则完全出乎了上杉越的意料。
曾经就读于东京大学的老熟人酒德麻衣,还有酒德麻衣那位出手相当阔绰的朋友,然后就是那个名为路明非的神奇的年轻人,和自己不久前刚得知身份为自己女儿的绘梨衣。
其实让上杉越一直没能缓过神来的还是路明非告知他的那些消息,上杉越从未想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孩子?而且还是三个?并且三个孩子都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大家某个时间段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也许在人群中擦身而过但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更离奇的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和其中一个孩子见过面了,甚至还用自己的拉面招待过她。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就像是一场离奇的幻梦一样,却又极尽真实……上杉越已经无条件相信路明非的话,因为他在路明非的话里找不到任何的破绽,那个年轻人没有任何理由要拿这种事来欺骗自己,就像他说过的,血脉相承的父亲与孩子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很容易得到证实。
拥有孩子这种神奇的体验让上杉越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心境中,这感觉就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忽然捡到一张中了大奖的乐透彩票一样,忍不住患得患失……他不敢去幻想开奖日期自己领到巨款的情形,更不敢幻想自己变成了有钱人后的生活,因为他害怕也许奖金会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不能兑换,或者中奖这件事压根就只是自己一个镜花水月似的美梦,他害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虚假的欢愉,因为他无法承受还未得到又马上失去的打击。
而让上杉越沉寂了六十多年的心境好似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如坠深渊的是那个名为橘政宗的男人,上杉越还没从自己拥有三个孩子的喜讯中回过神来,又突然被告知这个藏在蛇歧八家里的狡诈之徒利用他的孩子们又企图谋害他的孩子们的消息。
上杉越何止是怒火中烧,他简直是怒不可遏,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蛇歧八家提着古刀揪着那个老家伙的衣领,把刀锋对准那家伙脖颈上的大动脉,逼问他究竟想对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如果那个回答不能让自己满意,就一刀剁了那家伙一了百了……不过这种杂碎剁上一刀大概也还不够泄愤,那就再爆爆自己六十多年未曾动用的言灵,把那个老杂碎的尸体烧得渣都不剩,也算是省了火葬的步骤,为本就土地贫瘠的祖国节约资源。
不过这种事想想就算了,上杉越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那个叫路明非的年轻人很坦诚地告诉了自己他一系列的计划,如果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导致路明非计划的某个环节出现差错,其后果很可能会间接影响到自己孩子们的安危,这绝不是上杉越愿意看到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隐忍,直到路明非通知他这个战场需要自己参与的那一刻。
同时现在上杉越忽然意识到了,源稚生和绘梨衣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