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不少宫女熬了半辈子也没能寻个好归处。在旁人看来,这般好事怎么也轮不上她,不到半日就开始传些乱七八糟的话。 这些话她倒没当回事,这会儿没什么实感,继尧也没个人影,按照李贵妃的话来说,大抵意思是成亲前不能见面。 李贵妃亲自教导她大婚之礼,还给她准备了嫁妆,沈尚衣连夜赶出嫁衣,凤冠霞帔一样不少,从宫里嫁出去的女子虽是比不上千金小姐,但也算得上风光。 陈宛七一知半解的配合着,这几日李贵妃不让她干活,闲来无事就自己做些针线活,弹指挥间,三日一晃而过。 住在宫里的最后一夜,陈宛七睡得很浅,仿佛回到头一夜来到翊坤宫那般。那时只身入宫也是如此紧张,如今一眨眼真要出宫了,越是近在咫尺越发感到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月色尚未落尽,回忆藏于梦中,一道道画面交叠重塑,悲喜交集,最终定格在那昏天暗地的初晨,他们牵着手,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握紧彼此的手,又一同抬起头来,撞见那道黎明的曙光。 陈宛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手心贴着一道掌心交扣在枕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轻轻抽手,触上眼前的面容,摸到真实的触感,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呢喃着:“你这家伙……” 继尧缓缓睁开眼眸,平静的注视着她。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你们这的规矩不是说成亲前不能见面。”陈宛七说着又吐槽一声,“不过你也不是讲规矩的人。” 继尧不管不顾的将她抱在怀里,眼里还带着点怨气,“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竟然还说梦话。” “我说什么梦话?” “你喊啊,相公,我的好相公,我可想死你了。” “放屁。” 继尧贴得紧,听见她窜动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阿七,你也是想着我吧?” “哼。”陈宛七软软的吭了一声,“你不是说还得缓一阵吗?皇上怎么又突然赐婚了?我都没搞清楚状况,你还没个人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因为我不要脸啊,我缠着大哥,求了老头,赖着皇上,还得讨好李贵妃,你可是我费尽心机才求来的宝贝。” 继尧轻吻着她的额头,指腹摩挲着发丝,“阿七,我可太想你了。” 陈宛七说不出肉麻的话,扬起头碰了下他的唇。 继尧笑得合不拢嘴,忍着冲动没再咬一口,“你别碰了,再碰我就走不了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 “你先睡,我再待一会。” 陈宛七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踏实了许多,犯困的打了个哈欠,沾在他身上沉沉的闭上双眼,耳边渐渐有些嘈杂,再睁开眼时,屋里一片亮堂,外头天还是黑的。 陈宛七硬是被挖起来梳妆打扮,换上华丽的嫁衣,戴上凤冠霞帔,一身珠光宝气珠围翠绕。 翊坤宫上下皆是红红火火,姐妹们沾沾喜事还能蹭红包吃喜糖,各个好生欢喜。 李贵妃也跟着起了个大早,只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喜忧参半。 陈宛七抱着一个小匣子凑到李贵妃面前,匣子里头铺满各式各样的绢子。 “娘娘,这是我自己做的绣品,你若不嫌弃就留着吧。” 李贵妃接过绣品,感慨道:“怎会嫌弃,你这手艺我可喜欢得很。” “娘娘,自从我入宫以来,你对我百般照顾,阿七无以为报。我以后……大抵是没机会进宫了。娘娘千万要保重,莫要气坏了身子,我一定会日夜为你祈福保平安。” 李贵妃拿着绢子就忍不住抹过眼角,“你这孩子,大喜的日子还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这绢子是让我用来擦眼泪的?” “擦哪都行……” 李贵妃破涕为笑,陈宛七也半哭半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初入翊坤宫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可这翊坤宫却支起了她的半边天。 陈宛七不曾想过,自己会在这冷冰冰的宫墙中投入过多的感情,若不是遇上李贵妃这样的主子,自己定是撑不下去。 在她心里,李贵妃就像个神仙领导,从来都是言传身教,不会无端苛责下人,更不会以上位者的姿态为难别人,是她教会自己不卑不亢的往前走。 “吉时已到。” 外头敲锣打鼓一片喧嚣,盖头款款落下,断开主仆间的最后一面。 “娘娘,珍重。” 陈宛七强忍着哽咽,做了最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