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何关系,我也不会多问,可你心里需得清楚,那人是个锦衣卫。” “我知道了。” 陈宛七不再多言,埋在一堆衣物里缝缝补补,一针一线中理着自身的处境,竟是觉得荒唐可笑。 当初只为赚点钱绣坏一身锦衣,如今要为这身衣服赔了性命,当真是东西比命贵重。 今后她是死是活,全凭那身飞鱼服主人的一句话。 白眼狼! 陈宛七脑瓜子一抽,手中的针法乱得稀碎。 觅娘见这小漳娘倒是勤恳,只是看她拿针线的样子显得甚是……笨拙。 “去歇息吧,已经很晚了。” 陈宛七抬起头来,这才察觉点了烛灯。 “觅娘,我睡哪?” “大人没同你说吗?”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觅娘推开门,继尧已站在门外。 “大人还亲自来领人,怕我把这小心肝吃了不成?” 继尧不为所动,只顾盯着屋里的人道:“还不出来。” 陈宛七走出房间,见他转身往回走,匆匆跑到他身前自顾往前,嘴里碎碎念着:“可别又说我撞的你。” 过道上静悄悄的,银铃晃得格外响,陈宛七怕吵旁人刻意走得慢些。 继尧每走一步近乎贴在她身后,他停下脚步,垂眸盯着一双赤足。倏地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扛到肩上。 “啊!”陈宛七吓一跳,下意识收了声,不敢大声招来注目,紧扒着他的肩头质问道:“你!做什么?” “挡了我的路。” 继尧大步流星走回房间,银铃仅发出几声轻响。 屋里多了一道屏风,木桶里的热水漫着雾气,继尧把人放下,胳膊却不松手。 陈宛七无处落脚,不慎踩到他的鞋头,这人还不撒手,软软的脚尖陷在鞋背上。 “陈宛七,莫要脏了我的屋子。” “我……我又不脏。” 继尧颔首看着她的脚,赤足踩了一天,脚底板定是沾着灰。 “嫌脏还不松开。” 陈宛七抵着胸口将他推开,别扭的藏着脚,他却突然蹲下身来,她不禁后退一步。 “别乱动。”继尧抓着她的脚也不嫌脏,“咔哒”一声,一条锁链落入掌心,脚踝上仍戴着两圈镣铐。 继尧仰起头来,手中拎着链子,似乎有一丝炫耀的意味。 陈宛七还以为他会这么好心给她解开脚铐,竟还留了一手。 心机鬼! 继尧缓缓起身,垂手掠过桶里的水,甩着湿哒哒的手转身走到屏风外头。 陈宛七往外探去,他已褪下外衣躺在床上,转身背对着她,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似的。 “看什么?去洗澡。” 陈宛七收回脑袋,杵在原地纹丝不动,过了一会也没听到半点动静,这才飞速脱了衣服钻进桶里。 床上的人徐缓转身,凝睇着屏风那侧一颗冒泡的兔头,隐隐露出一抹后颈和单薄的后背,没什么好看的。 陈宛七换洗后踮着脚尖探出屏风,继尧仍是支着脑袋没有避让。 “变态。” 陈宛七瞪他一眼,瞥见地上多添了一床枕头被子,立马钻进被窝里。 “陈宛七,想不想逃?” 她懒得回应,翻身背对着他,脚踝上的铃铛随之发出声响。 “不想吗?” 陈宛七对着空气猛踹一脚,脚铐撞得叮当响,戴着这么个破玩意还能逃到哪去。况且她又不傻,除了跳海去死还能如何。 继尧仍是不依不饶,“不试试怎晓得?” “你烦不烦!谁想跟你试?” 继尧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陈宛七,睡觉老实点。” 陈宛七偷摸往床上瞥一眼,继尧已平躺下来。 她松了口气,裹紧被子缩成一团。 地板比老屋的破床还干净,福船行于海上微微晃动,像是一张巨大的摇篮,反倒多了几分安全感,很快就睡得七仰八叉。 银铃一夜响个不停,床上的人睁着眼到天明。 陈宛七让人给扰醒,一睁眼就撞见继尧蹲在她脚边。 “你干什么!” 陈宛七猛的坐起身往后缩,脚踝之间又锁上了那一道锁链。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