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宇宙,披着黑纱的人影顺着那苍茫大海的浪花前行。 “不愿意说么?这一点点的好奇心也不愿意满足,小家伙你也太冷血了吧?”虹之星彩的声音娇嗔起伏,李熄安却只觉得别扭,毕竟这个声音再怎么离奇,也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他低头,望着星空下的海洋。 他此刻的身躯被虹之星彩占据了部分,能察觉到过去他根本无法察觉的东西。比如现在,比如这片席卷星空的海洋。 苍茫海,李熄安甚至知道这片海洋的名字。 一片浪花就是一个世界,席卷而至,淹没现世九州星辰,帮助其演化回归,成就过去天圆地方的姿态。当然,呈现在世人眼中的苍茫海不会如此,它比起真正的海,偏向某种概念,哪怕是将来真的演化出天圆地方的姿态,这片海洋也不会宽广到无边,它会适应九州的大地。 大地上的人们在海中看不见星空。 除非跨越“重度”,进入交叠的深邃领域,不然,呈现在人们眼中的海洋和如今没有太大的区别。 至尊的知识么? 李熄安想到。他十分自然地从脑海中提取了他说需要的东西,仿佛就是他自己的一样,毫不费力气。 “你对苍茫海感兴趣啊。”李熄安没有出声,但虹之星彩却在另一边喋喋不休,她似乎对弄清楚李熄安为何复苏过来甚至压制住自己本身这件事的好奇超越了生死。她并没有恼怒,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甘都不存在。 她只在喋喋不休。 “你对苍茫海感兴趣,那我们交换一下信息怎么样?作为曾经入侵了九州的至尊之一,我可是对这片原始海洋很了解哦。” 星空眼童笑吟吟的,这表情牵动整张脸,让另一边金烛也跟着带上一些笑意。 可实际上金烛中只有漠然,两个矛盾至极的表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古怪又滑稽。 “我知道你能调动一些记忆,但那不过是我们这种层次生命的常识,就像那些人类知道人需要吃饭喝水才能生存一样的常识。”虹之星彩见李熄安没有反应,加重了筹码,“这可不是单方面的,是双向的,我也能知道些关于你的事。有趣么?很有趣啊不是么?” “可以,我答应你。”李熄安终于开口了,“说吧,你对这片海洋知道多少,有多少,说多少。” “嘻嘻……”虹之星彩笑起来,像小时候苦苦哀求父母买下某个玩具,父母厉声呵止,最后小孩通过摸爬滚打手段得逞的那一刻。 而那摸爬滚打的至尊并不认为自己丢了寂照的面子。 某种契约在虚空中书写,勾勒出古老的印记。 “你问吧!”虹之星彩傲然说道,若不是她此刻无法控制李熄安的身体,恐怕还得搭配个叉腰的动作。 “至尊,都是你这样的么?” “什么?”虹之星彩一愣。 “我问,至尊都是你这样的么?虹之星彩女士。”李熄安再次说了一遍,吐字清晰,甚至加上了对虹之星彩的称呼。 很显然,虹之星彩女士不太愿意回答问题,但她瞥了眼虚空中的契约,还是没有抬手。 “不全是,至少我知晓的几位不全是这样的。”她回应。 “你认为我不像一位至尊?我就这样没有威严么?”她疑惑,“不过这无伤大雅,毕竟我们在乎的东西并不多。很可惜,我们在乎的那仅存的几样东西里没有脸皮,也就是你们所谓的世人眼中的模样。” “我们的模样不会出现在世人眼中,最多最多出现某个模湖至极的概念,你距离我们太遥远了,不知道至尊的身影倒映对一个世界意味什么,要么是刹那的堕落,要么,是一个世界自然而然地依附,就像尘埃会附着在人的衣袍上,看到我们的星辰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要说至尊都是我这样,究竟是哪一样呢?与你谈论的语气,还是……星宇的坍塌?”虹之星彩笑了,“孩子,你现在有过感到轻松的那一刻么?恐怕是有的,因为你没有感觉对方是一位可怕森严的上位者,那便是语言的魅力啊,我知道怎样与某个生灵交谈而能达到我的目的。” “现在,难不成我还一脸威严傲慢神秘地和你对话么?” 虹之星彩顿了顿,她想起了什么。 “如果你彻底脱离我的意志,我提前给你一句忠告,当做我的离别礼。当然,如果你无法逃离……” “嘻嘻……我还是会给你那句忠告,也是道别嘛不是?” “现在,还有对我的疑问么?” 黑纱缓缓舞动,她的身影已经接近了苍茫海的浪潮,甚至能感受到那厚重如辰星的水滴。 她仍然伫立着。 可在一个瞬间,李熄安和虹之星彩同时抬眼。 有个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一个瞬间,短暂如刹那中的刹那。可虹之星彩发现了,笑起来。 “哎呀哎呀,失敬失敬。”她莫名说道。 “现在的九州,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脆弱啊。” 她俯下身,伸出那漆黑如宇宙的手臂捧起海水,然后由这些水流从指缝中流去。顺着这滴落的水流,她的肢体做出某个古老礼仪。 李熄安知道虹之星彩在做什么。 她在向某个东西表示善意……以及打招呼。 那个视线…… 李熄安皱眉。 的确是有生灵在看着她。 现世九州……还存在能够威胁至尊的生命?他不知道,虹之星彩也不打算向他解释。只是打着哈哈,意思是你作为九州承冕者早晚会知道,如果早晚都不知道,那知道了也没用。 大抵至尊不一定神秘,但一定谜语。 “好了,小家伙咱们来谈谈正事吧。”虹之星彩说道,她抬手,苍茫海裂开一道缝隙,她缓缓踏入其中,随后海面闭合,虹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