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刀黄昏时分提着食盒来宋府后门处时并没有等到喜儿,往常她都是准时准点在后门处等,今日却迟迟没出现,凌刀以为喜儿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于是在后门处等了一会儿。
谁知他等到天色快黑了,喜儿还是没来。于是他只好向府中的小厮打听,那小厮道:“今日大姑娘被老夫人喊出去盯着田家村的蚕桩了,喜儿也跟着去了。”
凌刀道:“大姑娘能出府了?”
小厮道:“能不能出府,我一个奴才不知,但今日大姑娘确实收拾东西出城去了。”
凌刀只好提着食盒回王府,与江寂说此事。
“她去田家村了?准备去多久?”江寂蹙眉问道。
凌刀道:“属下不知。”
江寂起身道:“本王正好想见她,如今她出来了,见她也方便。”
凌刀道:“可是平阳侯马上就要...”
江寂道:“局已经布好了,本王在那些朝臣眼里始终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若不在金陵更好。江庭萧、万重山、章长秋足以对抗陈裕。”
江寂起身往外走,“去收拾东西,多带些零嘴儿、瓜果、糕点,婉婉爱吃。”
凌刀道:“是。”
江寂出行很少乘马车,几乎都是骑马,每日遛金陵大街,对来往的未婚女子抛媚眼儿,一副浪荡子薄情的模样。
江寂靠这张脸可迷倒过不少女子,然而江寂都不喜欢。
今日难得地乘马车,车内装了不少东西,有他换洗的衣物,日常的洗漱之物,还有茶具等东西,最多的就是吃食。
马车快速地往田家村而去。
宋婉到时,天色已经黄昏,迤逦的光落在成林的桑树上,让翠绿的叶似乎都沾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里水田颇多,田埂上都是桑树,夏日田里的水稻也开始开花结种,此刻看起来一片农耕兴盛之相。
这里小溪潺潺,水流清澈而温凉,溪中虾蟹欢快捕食、游动,成群成群的鲫鱼更是活泼。
来接应她们的人叫田伯,这里的人都姓田,大部分都以养蚕种地为生。
田伯带了两个桩子上常年采桑叶的伈娘子和骓娘子来帮宋婉拿东西。
她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是个清幽干净的小院。有两间寝睡的小屋、一间耳房、一间厨房。
那厨房是另外用茅草遮的顶,看着虽不比瓦砾好,但厨房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面还挂着香肠、腊肉、晒好的鲫鱼干。.
看那模样像是新挂上去的,应该是村里人拿来的。
宋婉进了自己卧房,房间里收拾得依旧干净,床榻靠着墙,是张雕花矮榻,上面已经铺好了竹箦。
窗边放着一张黑漆八仙桌,桌上放着瓷白的茶具和洗好的葡萄,像是知道她要来,一切都给她准备好了。
宋婉道:“有劳田伯了。”
田伯道:“不劳烦,这是小的应该的。姑娘坐马车应该累了,先歇歇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知会小的。”
宋婉道:“我会的。”
三人出了小院,并替宋婉关上了院门。
喜儿将桌上的茶具端到了厨房,换上了从府里带来的,又将榻上的竹箦和牡丹衾被换上了宋婉夏日里盖的冰丝蜀锦。
宋婉坐在窗边道:“瞧着这里真是僻静悠闲,那田伯看着也面善,想来不是什么坏心之人,祖母叫我这趟来,估计就是散散心。”
“老夫人疼姑娘,知道姑娘憋在府里,定是闷坏了,所以让姑娘出来走走。”
宋婉面带浅笑,“我知道祖母对我最好。”